处机面露疑惑,秦国不是分地了吗?
百姓对秦国的治理不是很满意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灾民?
老农却叹了口气,说道:“道长,这应该是从河东那边逃难过来的。”
“听说河东遭了大灾,旱蝗连片,死了好多人,好多人活不下去,听说咱们秦国这边日子过得好,能让他们有口饭吃,就偷偷跑到咱们秦国这边来了。”
丘处机心中一沉,他早已知晓中原遭了灾荒。
全真教在中原的弟子也传回过消息,他还特意准备了银两,让弟子带去中原施粥救济灾民,可面对如此大规模的灾荒,那点银两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忍不住迈步向灾民队伍走去,想一探究竟。
负责带领灾民的守备军士兵见一群道士走来,立刻警剔地迎了上来,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就在这时,丘处机身旁一个身穿吏服的男人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块刻有特殊纹路的令牌。
沉声说道:“这位是全真教丘处机道长,受大王之邀,前往龙城议事,如今正要西行。”
“只是见这些百姓可怜,想询问一二。”
丘处机此番西行,是由李骁亲自邀请,行程的一切事宜,自然由高忠义安排得妥妥当当。
他不仅特意指派了两名官吏随行,负责与沿途官府接洽、打点关系,确保一路畅通无阻。
还下令各处的军用驿站为他们备好食宿,周到细致,无微不至。
至于安全问题,更不必多虑。
这支队伍浩浩荡荡,随行道士多达三百馀人,声势浩大。
寻常的宵小之辈,远远望见这般阵仗,哪还敢上前招惹?
且道门向来注重养生,弟子们常年锻炼,体魄远胜常人。
即便是年事已高的丘处机,也依然精神矍铄,身手不凡。
若真动起手来,等闲两三个壮汉,恐怕也近不得他身。
士兵接过令牌仔细查看,又抬头打量了丘处机一番,神色顿时变得躬敬起来。
他本是金国降兵,添加秦军后经过改造,又随秦军与金军打过仗,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凭借战功成为守备团的基层骨干,早就听闻过丘处机“活神仙”的名声,如今得知眼前之人竟是丘处机,还受大王邀请,哪里敢怠慢。
士兵连忙双手将令牌奉还,对着丘处机抚胸行礼,声音洪亮:“同州第一守备团,三营二哨三队队官王不正,见过丘真人。”
丘处机没有端着架子,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微微点头还礼:“王队官不必多礼。”
“贫道只是好奇,这些百姓都是从河东来的吗?”
“回道长,正是。”
王不正点头应道:“他们都是从河东逃难过来的,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才越过黄河到了咱们秦国地界。”
“那你们这是要带他们去哪里?”丘处机又问。
王不正解释道:“同州的耕地早就分完了,后续可能还会有很多灾民过来,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巡抚大人下令,打算带他们去甘肃,那里还有很多荒地,到了那边,他们就能分到土地,安定下来了。”
随后,丘处机走到灾民队伍中,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妇人正抱着一个瘦弱的孩子。
见丘处机走来,眼中满是警剔。
丘处机放缓语气,轻声问道:“女施主,你们从河东过来,那里的情况如何?百姓们的生活可好?”
妇人听到这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哽咽:“道长啊,别提了。”
“河东那边遭了灾,地里的庄稼全被蝗虫啃光了,连草根树皮都被挖光了。”
“官府不管不问,还照样催缴赋税,好多人都饿死了——俺男人为了让俺和孩子活下去,去抢官府的粮,被打死了——”
旁边一个老汉也抹着眼泪说道:“俺家老婆子和小孙子,都饿死在路上了。”
“俺们听说秦国这边能吃饱饭,就抱着块木头,冒着命险游过黄河过来的。”
“黄河水那么急,好多人都被冲走了,俺能活下来,全靠老天爷保佑啊!”
“是啊是啊!”
另一个年轻男子接着说:“金军虽然把着黄河渡口,可黄河那么长,他们根本管不过来。”
“俺们就是趁夜里,偷偷游过来的。”
“河东惨啊,而且听说山东那片更惨,甚至已经开始吃孩子了。”
丘处机听到“易子而食”,心中一阵刺痛。
这四个字在史书上不过是寥寥几笔,可他却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也曾亲眼见过这般惨状,深知其中的绝望与痛苦。
他轻叹一声,安慰道:“施主们别怕,到了甘肃,你们就能分到土地,好好种地,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灾民们听到这话,眼中纷纷泛起光亮。
虽然此刻他们依旧狼狈瘦弱,但那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是秦国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给了他们重新开始的可能。
丘处机看着这一幕,心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