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返回咸阳,而是调转马头,径直南下,朝着陇县南部、渭水河边的秦军大营疾驰而去。
营寨连绵数里,赤色的日月战旗在营墙上高高飘扬,甲胄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与士兵的操练声交织在一起,尽显秦军的铁血威严。
“杀杀杀!”
这里便是秦军的陇县大营,驻扎着一个万户府,五千铁骑。
与渭河南岸的宝鸡城隔河相望,是秦军对抗金军的前沿阵地。
高忠义没有立刻进军营,而是走到渭水河边,自光望向对岸的宝鸡城。
曾经的宝鸡城,因地处关中要道,商贾云集,十分繁华。
可如今望去,城墙斑驳,城内炊烟稀疏,连城外的田地都荒了大半,露出一片片干裂的黄土,尽显落寞。
“巡抚大人,您看南岸这光景,比去年又差了不少。”赵大川跟在一旁,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作为陇县守备官,他常年驻守前线,对南岸的情况了如指掌。
“自从咱们秦国在渭北推行田亩归公,南岸的土绅、官僚还有有钱人,就跟慌了神似的,纷纷抛售宅院、耕地,想尽办法举家迁往中原。”
“现在南岸的地价跌得跟白菜似的,都没几个人敢接手。”
能跑的有钱人,几乎都跑光了。
他们心里清楚,秦国对士绅从不客气,不仅要没收私田,搞不好还会治他们的罪,抄他们的家。
谁愿意留在这几等着被清算?
高忠义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南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点头:“这是好事。”
“他们跑了,说明心里已经没了对金军的信心,认定咱们秦国迟早会打过去,金军挡不住。”
他转过身,看向赵大川,语气带着几分分析:“没有了这些士绅田主,金国在南岸的统治就会出大问题。”
“土地没人种,也没人帮着官府收粮食,税收也跟着锐减。”
“南岸的土地已经供养不起南岸的金军了。”
“他们只能从中原运粮,这一路的损耗、运输成本,都是不小的负担。”
“就算咱们不开战,就这么耗着,也能把金军拖垮。”
而反观秦国,在渭北地区早已完成了土地分配,并全面展开了农耕生产,积存的粮草足以支撑大军所需。
通往陇县大营的官道上,如今络绎不绝地行进着后勤队伍,车马载满粮草与兵器,源源不断运往大营。
而近些时日,这样的运输队伍愈发频繁密集。
一切迹象表明,秦国的将士们正紧锣密鼓地准备对南岸金军发起进攻。
西域战事告一段落,第一镇、第三镇与第五镇在西域连破数国,战功赫赫,令东线诸将眼热不已。
他们不甘落后,渴望建功。
经过两年休整,东线四镇秦军已恢复元气,士气高涨,纷纷请战金国,誓要一举收复整个关中。
作战计划早已呈报龙城,转交给身处西域的李驰,只是迟迟没有准许。
“大人,西征的兄弟们连灭数国,立了大功。”
“咱们东线的将领们眼馋得很,都想着早点跟金军开战,收复整个关中,可不能被西域的兄弟们比下去。”
听着赵大川的话,高忠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急不得,但也快了。”
“总之,不能让兄弟们在战场上饿肚子、缺兵器。”
作为渭北巡抚,高忠义的职责与大漠、西州等腹地巡抚以发展民生经济为主不同。
他实质上承担着关中军队“大管家”的角色,统筹后勤,调度资源,一切以保障战事为先。
说罢,两人迈步走向军营。
高忠义向营门百户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百户不敢耽搁,连忙前去大帐汇报,得到允许之后,才亲自护送高忠义进营。
至于赵大川和其他守备士兵们,则需要在营中的闲置帐篷中休息,且不能随意乱走。
穿过操练的士兵队伍,来到中军大帐前。
很快,帐帘掀开,一名身材魁悟、身着赤色布面甲的将领走了出来。
正是驻守陇县大营的第二镇第五万户府统兵万户,秦雄,也是李晓的表哥。
“高大人,你可算来了。”
秦雄走上前,拍了拍高忠义的肩膀,语气热情:“快进帐,咱们正等着跟你商量后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