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闷头说不出话来;条儿虽意乱情迷,可瞥见苗儿,顿时红了眼圈儿道:“大爷当我是什么了!”
条儿说着起身便要走,却哪里挣脱的开?只在陈斯远身边别别扭扭。
陈斯远便笑道:“我与两位姐姐心意相通,又怕你们吵嚷起来,干脆就享了一回齐人之福。”
条儿就哭道:“我可不是她那般不要脸子的狐媚子,是不是大爷来日厌嫌了,便催着太太将我配了小子去?”
陈斯远立时赌咒道:“姐姐这是什么话?你只瞧我房里几个便知,我又怎舍得让姐姐配了小子去?”
条儿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于是便瘪嘴盯着苗儿不说话。
陈斯远安抚道:“等过几年我求了姨妈,让姨妈放你们出府就是了。到时先寻一处宅子安置,请了婆子照料,总不能委屈了你们。”
条儿心下稍安,这意思是最起码能做个外室,可比配小子强了许多。
她本就钟情于陈斯远,闻言便道:“大爷可保不曾扯谎?”
陈斯远顿时发誓道:“皇天在上,若我今日所言有一句虚言,今日出门便让雷殛了!”
条儿骇得紧忙掩住陈斯远的嘴,嗔道:“大爷只说不曾扯谎就是了,何必发毒誓……我,我信你就是了。”
陈斯远笑将起来,正待说些什么,外间忽而传来王善保家的声音:“苗儿、条儿快来,太太起了!”
两个丫鬟吓得紧忙起身,匆匆拾掇了衣裳,赶忙一道儿往正房而去。
陈斯远则慢悠悠等了须臾,这才出了耳房,谁知方才出来便见司棋停在厢房门口,正幽怨地瞧着自个儿。
陈斯远笑了笑,略略点头便进了正房里。
此时邢夫人业已穿戴齐整,歪坐软塌上,面上略有些浮肿。
二人叙话几句,陈斯远便提及营生之事,旋即朝着邢夫人使了个眼神儿。
邢夫人顿时来了精神头,紧忙将王善保家的与两个丫鬟都打发下去。待人一走,邢夫人便急切问道:“那营生总算寻见了?”
“大差不差,理应赚上一笔。”顿了顿,又道:“我方才与大老爷说时遮掩了几分,大老爷将信将疑,不肯掏银子。”
邢夫人乐道:“他不掏是他没造化,我那份儿可不能少了。”说罢略略蹙眉,道:“可惜海贸的银子还没回来,我如今手头儿就几百两。”
陈斯远安抚道:“便是冲着孩儿,我还能让你掏银子不成?我过来就是知会一声儿,过会子先去寻二房与二嫂子,转头再去东府转转,说不得这银子就够了。”
邢夫人哪里肯?蹙眉道:“你在外头养了外室,当我不知?只怕手头也没什么余钱。便是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呢,我都占了不少便宜了,可不好不知好歹。”
陈斯远说了两句,邢夫人只是摇头,陈斯远便不好再劝。当下邢夫人叫了苗儿入内,取了银匣子,当面点算出五百两银票来交给陈斯远。
陈斯远不好多留,交代两句便起身离去。
……………………………………………………
王夫人院儿。
却说宝玉这日又与黛玉拌了几句嘴,心下烦闷便往王夫人院儿而来。入得内中,便见金钏儿、玉钏儿两个捧了被往外行来。
宝玉笑着迎上前道:“姐姐们往哪儿去?”
金钏儿嬉笑道:“瞧瞧就知道了,眼看入夏,太太再也盖不住被,便打发我们将被子晾晒了收拢起来。”
宝玉颔首,又道:“母亲又在念佛经?”
玉钏儿道:“姨太太与宝姑娘也在,这会子正陪着太太说话儿呢。”
宝玉顿时变了脸色。他与黛玉闹别扭,却也不好撞见宝钗。盖因今日他又逃学,见了面免不得被宝钗唠叨。因是宝玉干脆扭身与两个丫鬟又往外行去。
玉钏儿纳罕道:“二爷不去瞧太太?”
宝玉哂笑道:“迟一些也无妨,我跟两位姐姐去瞧个热闹。”
金钏儿咯咯笑道:“宝姑娘与姨太太在呢,只怕二爷今儿个又逃了学,这是怕宝姑娘劝诫呢。”
宝玉被戳破心事也不在意,只哈哈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下便与两个丫鬟说说笑笑,一道儿往后头而去。谁知才出了院儿,迎面便撞见匆匆而来的陈斯远。
宝玉心下不喜,神色淡然见了礼,陈斯远打听得薛姨妈与王夫人都在,两拨人便错身而过。
却说陈斯远到得门前,自有彩霞迎将出来。
“远大爷怎么来了?”
陈斯远笑道:“有事儿要寻太太,劳烦禀报一声儿。”
彩霞颔首,说道:“那远大爷稍待。”
彩霞匆匆入得内中,此时薛姨妈又旧事重提,王夫人兜着圈子只说省亲事宜,二人鸡同鸭讲,将宝钗听了个心下烦闷。
彩霞上前便道:“太太、姨太太,远大爷请见。”
王夫人与薛姨妈姊妹两个闻言一怔,俱都纳罕不已,薛姨妈便道:“远哥儿这会子来——”
王夫人极得意陈斯远知进退,便笑道:“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转头便与彩霞吩咐:“快去将远哥儿请进来。”
宝钗闻言赶忙起身道:“姨妈、妈妈,我去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