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市场里即便有真货,来历也大多有问题。
转了好一阵,又看了两家店,林思成停下瞅了瞅:金炉斋?
黑底金字的匾额,名字起的很古怪,乍一看,卖的应该金银、铜鼎、锡器之类的古玩,其实不是。
站在阶下就能看到,正对门口摆着供案,上下三层,摆的全是神象。
有道,有佛,有三清,有菩萨。有木、有瓷,也有铜。
是不是宋春名下的产业,是不是销赃点,暂时还不知道,但肯定有关联。
大致看了看,林思成踏上台阶。
估计都在忙,店里看不到人影,直到风铃响起,才从屏风后转出一位将近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合了个什:“檀越,要点什么?”
林思成笑了笑:“我先看看啦!”
鼻音有些重,声音有些糯,说话时象是舌尖抵着下齿背,气流擦着齿缝挤出来的一样,而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尾钩。
男人眼底微亮:咦,中国台湾佬?
再看旁边:女伴极靓,保镖贼壮。
按以往的经验,象这样的口音,象这样的组合,基本意味着:有钱、眼瘸。
很精明,却精明不到地方。
如果手腕高,反应再快点,大概率能下重刀。
男人勾着腰,脸上堆笑:“老板您先看,有什么要问的,您随时开金口。”
林思成点点头:“好!”
可能觉得一直装哑吧不象那么回事,女特勤琢磨了一下,指着供案上方的横匾。
这次并非“金炉斋”,而是“玄机楼”,也非黑底金字,而是金底红字。
“老板,这家店的名字怎么这么怪,而且是两个?”
林思成瞅了瞅:“金炉承道诀,玉牒启玄机。出自唐代文学家张说奉玄宗李隆基之命,创作的《道家四首奉敕撰》,意指天赋其灵,仙家奥义。”
“黑既玄,为五正之水德,象征太初混沌。金即阳,合金丹大道,光耀如日,所以道观匾额多为黑底金字。
佛教中,金为佛陀法身,所以才有‘渡金身’之说,红为智慧,亦为圣火,焚净一切邪恶,所以佛教寺庙牌匾多为黄底红字”
男人的眼中闪过几丝古怪:张口就来,这海扁还挺懂?
搞不好就是个信佛信道的。
但没关系,他再懂,懂的也只是佛法道法,咱这儿卖的可是“古玩”
女特勤惊了一下: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林思成真的能答的上来?
怪不得客人进门,这儿的不叫“老板”,而是称呼为“檀越”?
回过头来再看:店里不是神象,就是灵牌。再不就是念珠、拂尘、香炉、净瓶。
反正不是佛教,就是道教。东西真不真不知道,看着倒是挺旧。
暗暗转念,她满脸佩服的赞了一声:“老板好懂!”
不是演的,而是真佩服。
林思成没说什么,身后的保镖暗暗嗬嗬:让你装小蜜,没让你装迷妹。
算了,效果都一样
东西挺多,林思成漫不经心。大致看了看,他拿起一樽银龟。
挺大,长约一尺,宽约六寸,高半尺。也挺沉,差不多有一斤。
造型很独特:仿龟形设计,龟背隆起,通体錾刻龟甲纹与锦纹,口鼻、颈部均有镂孔,四足中空。
老化特征很明显:黑色均匀,凹槽积垢隐生结晶,龟背偶见朱砂点,底胎亮如雪原。
但作工一般:胎体不匀,薄厚不一,胎腹白瘤密集,尖如骨刺。
标准的水坑出土的鎏金银器,因为电解质腐蚀,导致鎏金层整体剥离。
倒非生坑货,但也绝不是传世品,如果让林思成断一下的话,出土大概三十到四十年。
见林思成看的极认真,女特勤格外好奇。再者,她今天的任务除了当花瓶扮小蜜,还得充当捧哏。
瞅了几眼,她一脸迷茫:“老板,这是什么?”
“龟钮鎏金银盒!”林思成翻了过来,“道家的东西,可以装丹药,也可以当熏炉!”
“檀越好眼力!”男人竖了个大拇指,“唐初少府监(后改名尚方监,专制礼器与宫廷用品,类似于明代御用监,清代内务府)的敕制圣宝,传世真品!”
林思成愣了一下:唐初,你也真敢说?
这玩意确实挺老,也确实挺象唐制,但只是仿的而已。年代顶多清中,也就两百来年。
这家伙嘴一张,就往前挪了一千年还有馀?
还制敕,就这作工,少府监上下全被砍头都不冤。
林思成摇摇头,放了下来:“清代民间的晋作(山西),镶铁骨,百斤锤,大开大合,但失于精细。乾隆晚期,嘉庆初期!”
男人愣住,眼皮禁不住的跳了几下。
东西放店里好几年,是不是晋作,是不是清代,他一清二楚。
但这海扁就只是看了那么几眼?
毋容置疑,这个是内行。
他抱了抱拳,一脸佩服的模样,又指了指旁边:“您再看看这一件,绝对是五六百年的东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