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符离县,找城隍老爷,有冤情向城隍爷陈诉。”
两卫士小声嘀咕了两句,便留下一人继续守门,另一人领着李氏进入内城。
一路上,李氏见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相貌狰狞的牛头马面,有身高数丈的铁盔巨人,有嘴里不停喊冤的戴枷囚犯,还有高大宏伟的各种宫殿。
过去她在符离县从来没见过。
她明明心里很怕,很慌,可一旦在心中诵念“丘山老母神咒”,内心立即安定下来。
“李氏,我乃符离县第九判官,姓‘王’,你有何冤情,速速说来!”
李氏被卫士带到一间比府衙还宏伟的大殿。
殿内案桌后方,坐着一玄色官服、三缕长须的中年男子,神色威严注视着她。
李氏跪下磕头,将自家遇到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王判官脸上的严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与犹豫。
“你在这儿别乱跑,我这就去调查你的案子。”
告诫李氏一声,王判官赶紧进入后衙。
在一处幽静的小院子里,找到正搂着两个“鬼妓”喝小酒的符离县屠城隍。
“老爷,有情况!”
“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吧!不用避讳。”
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屠城隍,懒洋洋躺在老爷椅上。
他左手边一个秀美窈窕的绿裙女子,用纤纤柔荑掐一颗水晶葡萄,送进城隍爷嘴里;右手边一丰满圆润红裙女子,以拇指大的玉杯,将琥珀色的灵酒,喝到自己嘴里,再转送到城隍爷嘴里。
王判官道:“鹭鸶亭土地夫人与三河村一名叫‘孙耀武’的青年俊才私通,被孙耀武妻子李氏发现。
土地用神雷劈死了孙耀武,还抓走他的灵魂各种折磨。
更是放出狠话,要孙家家破人亡。
李氏来找老爷告状。”
城隍爷笑道:“这算什么事儿?崔碧萝又不是第一次和野男人私通。”
王判官道:“李氏已经来到城隍司。”
城隍爷轻轻摇晃老爷椅,老神在在道:“你将她打发走不就行了?
崔碧萝虽然是个骚媚入骨的婊子,经常勾引俊俏少年郎,但她非常谨慎,不会留下明显的把柄。
今天这事儿,我都不用问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必然是孙耀武见到了崔碧萝的真容,明知她的身份,依旧色欲熏心、鬼迷心窍,主动勾引她。
以凡人之身,勾引神仙的家眷,死罪难逃。”
顿了顿,他又沉吟道:“你派个鬼差去鹭鸶亭,告诉‘鱼西池’,莫要直接杀人。关押孙耀武灵魂两天,就放了他。
只剥夺他和孙家的福运,让他们自己慢慢倒霉至死。
神仙公开杀人,说出去终究不好听。
惹来天庭功曹,或者被地府总判注意到,我不好交差,他更是不会有好下场。”
王判官道:“我估摸,鱼西池自己心里有分寸。不用提醒,他也不会背上轰杀凡人之罪。
关键其实不是鱼西池两口子,而是李氏!
老爷,单凭李氏一个凡人,能发现土地夫人,能抓奸成功,还拖着土地夫人到了晒谷场,让所有乡亲都看到?”
城隍爷神色一凝,坐直身子,问道:“那个李氏是什么来头?”
王判官道:“从生死簿上的记载看,李氏凡人一个,福薄命贱,寿不过二十。
孙耀武本该死于战乱,如今寿数未变,依旧会在半年后魂归地府,却是与鬼神交合,精血枯竭而亡。
在此期间,他性情愈加暴戾,对李氏多加羞辱、凌磨。
等她守了寡,又被公婆揉搓,被乡邻风言风语大概磋磨了一年,也就是十九岁时病饿交加,郁郁而终。”
城隍爷奇道:“这种福薄命贱的‘衰人’,能降服土地夫人?一定有谁在搞鬼!”
王判官点头道:“我问过她,她说自己得到了‘丘山老母’的庇佑。这也是我来找老爷的主要原因。”
“丘山老母”城隍爷仔细思索,还是摇头道:“本府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应该是个不知好歹、没啥见识的异人,胡乱给自己取名号。
那等妄人,不用理睬。”
王判官惊讶道:“老爷为何做此判断?她轻而易举玩弄土地公、土地夫人于鼓掌,即便不是大能,也是拥有大神通的神仙吧?”
“哈哈哈,她若是神仙,本府听到‘丘山老母’这个名号,就会心血来潮,有所感应。”
城隍爷笑得爽朗又自信,道:“须知,凡是天庭册封的正神,其神职、神名必定会录入天册。
名字写在‘天庭神仙名录’中,立即得到神道法则、天地意志的认可。
神权在身,神名拥有力量。
若神灵的职位更高,天然对其他神道众形成神威压制。
就像凡人见了上官,膝盖先软三分,声量低了三分。
凡人的官威,看不见摸不着,只能意会。
神灵的神威,真实不虚,可以直接让吾等心有所感。”
王判官其实也明白天庭正神“神名”的意义。
此时听了城隍爷的分析,他没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