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映秋凝住了眼眸:“然后呢。”
“后面倒是有惊无险,他们虽然被追杀,但幸好妖帝及时驾临,将那三十位遗族将臣拦下,另外————还有一个人。
“一个人?”
秦荣点了点头:“信中说他们遇到了一个藏身大荒林的人族,在他们被追杀的时候出剑,帮他们抵挡了一个时辰。”
尤映秋思索许久后开口:“什么样的人族?”
“说是长相普通的人族,根据描述来看,应该是巩家人所遇到的那个。”
话音落下,众人微微一怔,而后下意识地就看向了灵剑山小鉴主。
而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则是因为巩家从青州逃回的时候曾带回过那人族的消息,当时有很多人胡说八道,说那人是季忧死而复生。
从那人联想到季忧,自然便会让人联想到为季忧育有一女的灵剑山小鉴主。
此时,颜书亦睫毛微颤,但并未做太多的反应。
她已经被骗了一次了,自然不会被骗第二次,因为那种滋味当真会让她无比难受。
“有些人当真是幸运无比,活着的时候花言巧语得了不少利,灾祸来临前却又早早死去刚好逃过一劫,也不知是不是算好的,但死了就是死了,能有何例外。”
玄剑峰主颜景祥皱着眉,眼底阴冷地看向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女儿的身上。
颜书亦也轻轻转眸,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自小便被关在山中悟道的灵剑山小鉴主与家人向来不亲,生了女儿后这种隔阂便更是加剧了不少。
颜景祥想不通女儿选择,更不理解她为何要留下腹中的女儿,当初还曾气急败坏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态,总觉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什么的。
尤其是太吾七年的秋日之后,他就更觉得自己是对的。
至于颜书亦,没了小小天书院弟子的她冷酷了许多,由始至终也不曾与他们说过什么。
不过在这短暂的插曲之后,众人的注意很快便被那人本身转移了。
“先前的巩家人曾说,此人斩杀了一名无疆境的遗族,现在妖族又说他拦下了上五境圆满级别的将臣,这人到底是何修为?”
“是啊,莫不是短短十几日,他就接连破境?这该是何等的天才?”
“这不是天才,更象是胡扯。”
宅院西侧,天剑峰峰主颜重捋着长须轻吐一言。
闻听此言,众人不禁回眸看向了他:“颜掌教的意思是说,妖族说谎?”
“十日,从无疆到能战上五境圆满,这种事,怕是我人族初代先贤都难以做到,哪有半分可信?这雪域妖族当初想尽办法试图窃取我族气运,如今虽因形势所迫而与我人族同盟,但我们也不可轻易就放松了警剔才是。”
“这,倒是有些道理————”
颜重的话确实有道理,而道理的根源就在于此事太离谱了。
他们都是修行者,对于修行究竟是怎么样的过程无比了解,怎么可能相信有人的境界能够提升的如此之快。
再加之他们与妖族之间的矛盾,这种说法自然是叫人信服的。
不过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门外又有一道身影匆匆而来。
掌事院另一位掌事计敬尧撩袍入院:“中州的几个世家子弟,还有我掌事院的两名弟子从遗族手中逃出来了。”
“逃出来了?”
“对,据说他们是要被押送到青州修建祭坛,途径定日城的时候找到了时机,一路逃亡到了此地。”
“遗族的看守莫非如同虚设?”
“不是,据他们所说,他们之所以能寻到空档,是因为当时城中的遗族守卫都去了玉衡山脉搜捕一个人族,最后被那人族全给杀了。
“???”
人族好不容易成功抵御了遗族的入侵,南方三州里那股绝望的气氛瞬间减轻了不少。
此时,从幽州逃来的邱寒月、盛惜玉等人了城,与家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巩家回来的时候,关于有人族在黑夜中悟道的事情就传的极广了,而这次又出现了同样的事,更是掀起了一阵议论。
而随着妖族传讯的内容逐渐被流传开来,更让人好奇那位天骄究竟是谁,或者说他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不错,即便是多次听到,人族当中也是有许多人不信的,觉得他们要么是极度惊恐之中产生了幻觉,要么就是有人因不为人知的目地在胡扯。
不过这样议论转瞬之间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人族刚刚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东陵城头古老的号角骤然长鸣。
那苍凉而急促的声音如同一支破空的利箭,悍然撕碎了这片土地上短暂而珍贵的平静。
北部阵线的修仙者听到这声号角声,立刻飞上了城墙,就见桃谷平原的尽头,无尽的煞气再度翻涌,如一道接天连地的墨色巨浪,朝着东陵城的方向疯狂席卷。
煞气奔涌之中,数以万计的遗族战士瞪着猩红的眼眸,伴随着震慑天地的轰鸣,疯狂地杀向了如同卧龙盘踞大地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