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他敢不敢承受这种后果。
他要是乖乖的,那没人会追究他的这份闹腾和虚伪,要是不乖,那也别怪王露不懂事。
你看看,王露多不懂事,竟然从冶金厂杨副主任岳父的主治医师那里要到了诊断证明。
这玩意儿……咋说呢……反正主治医师不敢拿自己的前程给杨副主任打配合。
所以卜清芳都说李学武身边的年轻人没一个善茬呢。
“收下、收下。”卜清芳从病床边往后退,对坚持不收慰问金的老同志和杨叔兴连连摆手,道:“今天不仅是代表集团来的,我还代表了秘书长。”
她推开杨叔兴捏着信封的手,认真地说道:“叔兴同志,这心意我能送出去,您要是想还回去,还得你亲自来。”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杨叔兴哪里还敢推辞,只能脸色尴尬地收下了。
等送了卜清芳出去,他再回身进了病房,却见老岳父已经坐了起来,正瞪着眼睛看他。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
“嘻嘻——”
“调皮——”
见王露递过来的诊断证明,卜清芳也是不免地嗔了她一句,何必这般较劲呢。
在病房里她已经看得出来,杨叔兴已经没了心气,以秘书长的手段收拾他跟玩似的。
也就是为了工作的稳定,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用阳谋对付他。真要把秘书长惹急眼了,哼哼——
“走,去下一处病房。”
“还有谁?”王露惊讶地问道:“您今天真是来探病的?”
“别忘了,请假的可不止这一位杨副主任。”卜清芳淡淡地说道:“不能厚此薄彼嘛。”
“那这礼物——”王露慌了,摊开空着的手掌说道:“刚刚那些礼物都送出去了。”
“没事,这个不用送礼物了。”
卜清芳淡淡地叹了口气,也没问询前台,带着王露向楼上走去。
***
四楼走廊,病房外长椅上坐了不少人。
有的是病房里病人的家属,有的是来探望病情的亲戚,声音压抑又嘈杂。
在一处病房门口,这种情况尤为明显。
卜清芳整理了表情,稍稍沉重地走向长椅上低头坐着的男人。
王露跟在她身后努力辨认着,依旧没有认出那人是谁,难道真是副秘书长的亲戚?
直到两人对上话,她这才辨认出眼前胡子拉碴满脸沉重的男人是冶金厂的另一位杨副主任杨宗芳。
这也是一位演员?
看着不太像啊,这演技也太好了,再看看病房里面,这气氛实在是……过了吧!
这也太逼真了,杨副主任的老丈人可比另一位杨副主任的丈人演技好太多了。
不对!就算这位老同志是演的,那家属也不像是演的,这是准备……哭了?
老同志明显不好了,家属和亲戚都来看最后一眼的模样,满脸的沉痛。
刚刚在楼下,杨叔兴的岳父明显很健康,说话都中气十足的,可比不得这位。
连家属都没有,只杨叔兴一个人伺候,还敢说病重,那也太假了。
王露谨慎地没有说话,副秘书长没让她去主治医师那里探寻这位老同志的病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宗芳同志,宽心吧。”
卜清芳微微叹了口气,握了握他的手说道:“谁都有这么一天,还是让老人放心才好,当儿女的才算是尽孝。”
“谢谢副秘书长。”杨宗芳站在那点点头说道:“劳您挂怀了,实在感激不尽。”
“都是同志,我早应该来的。”卜清芳松开了他的手,轻声讲道:“是秘书长打来电话,叮嘱我一定要来看看,所以才来晚了。”
她看了看杨宗芳的表情,轻声解释道:“他是怕你误会,也不想过早地让你承受这份痛苦之外的辛苦。”
“嗯,我知道。”杨宗芳再一次点点头,说道:“等我这边完事了,回去再向他表示感谢。”
“李主任和谷副主任他们晚上再过来。”卜清芳讲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要客气,都是同志,不吱声就外道了。”
“我岳父早有叮嘱,不允许我们给组织添麻烦,还是要谢谢您。”杨宗芳提到自己的岳父,眼睛里多了几分坚定,“他就这么一个要求,我们当儿女的只能是照办了。”
“老先生仁义,定会遗泽后人。”卜清芳站在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并没有往里面去打扰那些亲属,这份悲痛实在是不适合待客。
她转身同杨宗芳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了,晚上我们再过来。”
这么说着,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封信封递给杨宗芳,解释道:“这个是秘书长的心意。”
见杨宗芳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卜清芳抿了抿嘴唇,道:“心意我是一定要带到的。”
“好,谢谢秘书长了。”
杨宗芳这会儿倒也干脆,更无心同卜清芳在门口掰扯这些,坦然地收下了这份厚礼。
同刚刚送去给杨叔兴岳父的慰问金不同,这份信封略薄一些,虽然不是白封,也足够有礼了。
京城老讲儿,奠仪没有重金的,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