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是对于毛家来说,这个女婿的人选的确太过合适,连毛婆子的赡养都能兼顾。
大家同一条巷子里住着,林家上下为人如何,毛婆子也瞧在眼里,孙女要嫁进这样厚道的人家,将来也不必担心像方珍那样,被人欺负了还得娘家撑腰。龚氏跟林青山疼媳妇可是出了名的,上面有人打了样,林宝棠必错不了。毛婆子可比金巧娘还性急,推着孙女问:“金巧娘怎么说?说没说几时来提亲?"她摸着自己攒的一点私房钱:“咱们家穷是穷了些,可也得给你备一点嫁妆。"又觉心酸:“可怜我月儿,连副像样的嫁妆都没有。”穷人志短,平常日子尚可糊弄,但轮到要花大钱的时候,便捉襟见肘,露出窘迫。
毛思月听得阿婆的话,环顾四周,家徒四壁,祖孙俩也仅能糊口,勉强落得衣食周全而已。
她回握住阿婆的手,眼神渐渐坚定起来:“阿婆,东家既敢开口提亲,定然也考虑过我的家境。她知道我家里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想来瞧中的是我这个人。我要能嫁去林家,定然跟着她好好学手艺,也好好待……他们家里人。祖孙俩对这桩亲事再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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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根知底四个字,适用于毛思月跟林宝棠。为着这四个字烦恼的,还有方虎。
他为此而想了一夜,次日连早饭也没吃便跑了,生怕再被曹氏拽住了追问,到得僧渡桥边酒肆,见到静室里呼呼大睡的邓英,顿时羡慕不已,推醒对方:“邓大哥别睡了。”
邓英昨晚半夜才回来,睁开眼睛看到方虎挂着俩黑眼圈,还当他被人打了:“谁找你麻烦?”
方虎头疼:“还不是我娘。”
邓英仔细再瞧,黑眼圈也不像动手打出来的,倒好像一夜没睡:“你娘熬鹰呢?一晚上没让你睡?”
方虎一脸愁绪:“你不知道,我娘也不知想到哪去了,昨晚回去,她跟我提亲事,说是家里如今不欠外债了,考虑让我娶个媳妇。”“娶个媳妇就让你愁成了这样?莫非……你娘提的这个媳妇是个性子凶悍的母老虎?“邓英被他逗乐了:“喜欢便娶了,不喜欢就不娶,何至于让你烦恼得一夜没睡?″
方虎道:“我娘要是提的别人,我也不必犯愁,心里也有个主意。可我娘提的是白棠,我有些吃不准了。”
陆谦才回来,况且家里办完丧事,正守着孝,他也不觉得适合商量喜事。“白棠姑娘?"邓英眼神一闪:“你自己怎么想的?我光听说你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还没听过你们两人之中,白棠姑娘中意谁。成婚这种事,总要两厢情愿吧?”
方虎也有些吃不准:“白棠……她大约两个都喜欢吧。反正从小到大,她送礼都是一碗水端平,我跟谦哥都有。吃也在一处,玩也在一处,真要是能娶回家,好像也……很不错。"但想起林白棠强硬的性子,终究还有点别的想头。“邓大哥,你是不知道白棠的性子。我要真娶了她,她要让我往东,我自己想往西,肯定会被管得死死的!“那两人不在,他跟邓英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说实话,有时候我有点……有点怵白棠。”别瞧着林白棠长得好看,平日轻易不发火,但真惹恼了,或者有了主意,全得按她的意思办。
方虎从小便对林白棠言听计从,可是自从近来跟着邓英干活,见到林白棠都有点心虚,再做不到从前的知无不言。
邓英见他这副样子,不由笑起来,有意引导:“你想娶的媳妇儿,是不是对你言听计从,温柔顺从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