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可能坐着姬彩。男人不能做人皇,大概会做个摄政公子吧。”何清的思维果然跟着跑偏,皱眉道:“那还是让姬彩死着吧。怎么能因为逃避就将该自己承担的责任推给脆弱不经事的男孩。”何润再问:“即使是骂名?”
何清点头笃定道:“就算是骂名也一样,享受了好处再推脱责任,这成了什么东西了。”
何润拍拍女儿的肩膀,肯定她义薄云天的气魄:“很好,这就是你坐在这儿的原因啊。果然是该你了,你就先坐着吧。”何清顺着何润的力道瘫倒在椅子上:“可是我好累啊……明明她们面对姬晖就没有这些废话,但对我就大段大段的道理…”何润突然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向外眺望,眯起眼睛道:“我给你放一日假?”
何清立刻来了精神,坐直身体追问:“当真?能不能给我三日?”“那就三日。"何润一锤定音,不再给讲价的机会,“你的朋友来了,换身轻便的衣裳去和她们玩吧。”
话音刚落,解愠乘风而来,忽然出现在窗下。蜕皮后的螳螂身上呈现出一种五彩斑斓的透明白皙,那是人难以描绘、唯有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才能变幻的色彩。
何清惊喜地原地蹦起,肩上的重担一瞬间无影无踪,她又回到一身轻松的时候,她快步冲到齿华螳螂面前,笑得比今日的艳阳天的更灿烂:“解愠,你怎么来了?”
“我最近被师傅关起来蜕皮了,还被苏微传到了北边……哎呀不说这些烦妖的东西了。要不是她们,我早就来找你玩了。“解愠幻化成人身,潇洒地靠坐在窗沿上。
解愠在各个意义上都已经成年,认知的变化也反应在她拟态的人身上,身量更高、体型更大,手臂腿脚更壮实,脸部的棱角更加分明。就连嗓门似乎都更加洪亮了,解愠说话的同时也在笑:“我刚才听到你说要杀谁,我替你去做呀。”
何清观察着解愠体态的变化、欣赏妖永不改变的本性,何清脸上的笑意不断地加深,衷心地发出赞赏的叹息:“真好啊。见到你,我就觉得我现在遇到的都不是大问题,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
解愠笑得不停,好开朗阳光的一张笑脸:“怎么了?你现在才发现,杀人其实是最简单的办法吗?”
原来一年居然可以这么长久。
此刻,何清深恨人要长大。
“是我发现的太晚了,可惜,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完全明白其中的道理。“何清用力握紧解愠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朝外走,“不过,我倒是在皇城里发现了个好玩的地方,你可能会喜欢。走,我带你去看看。”解愠任由这道对她而言非常微小的力道拉动她,她们一步步走出宫室,解愠跟随何清向深深庭院内走,听她说先祖留在皇宫深处的秘藏。等她们走得足够遥远,何润依然驻足在窗下,良久之后,何润将身体扑出窗,再侧头看向左侧廊下的位置,那里果然蹲守着另一个人。何润问:“你是不是想哭?还是想家了?表情这么奇怪。”这是她们在合欢宗的小溪边柳树下见到第一面时说的第一句话。当时是苏微先开口问候远道而来的年轻皇子。苏微道:“你当年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这一百多年追寻的事情终于要有个结果,可我虽然感怀,却还是惜命得不得了。”何润道:“这只能说明,你这些年的光阴中并不是在追寻自己的道。”“唔,“苏微侧首看向何润,“那这在你看来,我是不走正道了?”何润重新站直身体,淡淡道:“你还有好几千年可活,一百多年的歪路,来得及回头。”
没一会儿,十数个宫人抬着成箱的卷宗堵住苏微的人:“白官,这些天的公务还未处理。”
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