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就是大半天,所以我就想,我一定要尽可能对你好一些。”
温亭深半阖着眼,没说话。
否认不了的是,他的确在姜玲玲和李勋身上体会到了父母关爱的感觉,他们经常会摸摸他的头,夸赞他,鼓励他。
可以说,是他们,给了他一个普通且完整的家。紧扣手腕的动作一顿,他缓缓收回手指,将染血的指尖藏起来。袖子整理好,遮盖住伤囗。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而认真:“阿姨,我真的会对她好的。”“阿姨相信,但是你们真的不适合。"姜玲玲说,“我不是非要将你们两个分开,你们还是可以做回兄妹,我们还可以像一家人那样相处,这样不好吗?”“回不去了。”
事已至此,要他怎么重新站在哥哥的位置,冷眼旁观她将来嫁给其他的男人?
气氛重新僵持下来。
晚高峰,街道上车辆大排长龙,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忽然,姜玲玲坐直身体,严肃地一字一顿问:“本来这个问题我是不想再提的,既然话说到这里一-亭深,你跟阿姨说实话,诗诗八岁那年说的套袋子游戏是什么意思?”
“她说,温俊山会经常跟你玩,她也试过一次。”当时姜玲玲下班回来,累得不行,本来还对这个什么套袋子游戏毫不在意,是李勋顺便问了一嘴,八岁的李乐诗就立即找了个袋子,套在脑袋上,为他们现场演示了一下。
姜玲玲和李勋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但不太好问,只是一再嘱咐李乐诗不准再跟温俊山玩这个游戏,也最好少去对面。温亭深一瞬脸色变得很难看。
最不愿意回想的一段记忆,像被开封的老旧瓶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叹。他神经紧绷,记忆回到十四年前的那天傍晚。温俊山正在对他施行惩罚,李乐诗推门进来了,天真地问他们在做什么。“我们在玩一个套袋子的游戏啊。“温俊山微笑着松开手,“小乐诗也要来试试吗?”
当时温亭深仅有十岁,刚从死亡线上回来,咳得满脸通红。还没得及开口阻止,就听见小女孩傻乎乎的应了一声:“好啊。”温亭深双眼猩红,挣扎出青筋的手臂猛地扣紧温俊山的手。他害怕温俊山下手没轻没重,更怕他会故意下重手-一他亲耳听见温俊山曾说讨厌对面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因为她总是粘着顾莹讲故事。温俊山微笑看他:“傻儿子,要她来代替你,你解脱,不是很好吗?”温亭深痛恨自己犹豫了那两秒。
就看见温俊山走到李乐诗的面前,微笑着说:“小乐诗,如果你喜欢这个游戏的话,叔叔每天都陪你玩一次,好吗?”“女好……”
李乐诗的双手被反绑起来,还没说完话,就被骤然收紧的袋子吸收了所有声音。
这个“游戏"温亭深再熟悉不过,但还是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看见女孩是怎么从淡定变为了挣扎,看见透明的塑料袋蒙上一片呼吸的白雾,看见她难受得扭曲了面部表情。
鬼使神差地,他双脚钉在了原地,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直到李乐诗凄厉的声音叫醒了他:“亭深哥哥,我好难受!”他如梦初醒,积攒了全部的力气撞开了温俊山,撕开了她头上的袋子。小女孩吓得抱着他哭了起来,身体发颤。
当时温俊山不慌不忙从地上起来,还笑了他一声:“英雄救美啊?你确定不要她代替你吗,这样你就能解脱了。”
温亭深抱着她不停温声安抚,没有再说一句话,带着她离开。他十分后悔,因为那两秒钟的犹豫没有拉住那个疯子。小卖部里,温亭深买了一大堆她爱吃的零食。李乐诗擦了擦眼泪,很快就整理好心情,甚至发出了一声惊叹:“这么多好吃的,都是给我的?”
他蹲在她身边,替她擦了擦小鼻子,冷着脸说:“以后离温俊山远一些,知道吗?更加不要答应他玩任何游戏。”
她点点头:“那个游戏好难受,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玩?”温亭深没说话,只是将用过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他的一半血肉来自于那个疯子,温俊山想要他这条命,他可以给。但她是无辜的。
他为一瞬间在思考温俊山提议的自己而感到恶心。他没想到李乐诗过来拉了拉他的手,还说:“要是我也来玩那个游戏,你是不是就能少玩一些?两个人一起玩,是不是难受也能分成两半?”她都这样了,竞然还想帮他。
温亭深痛苦地闭了闭眼:“不会,你来陪我,我只会承担双倍的难受。”“答应我,以后离温俊山越远越好,看见他就跑,知道吗?”李乐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思绪中断,温亭深听见姜玲玲敲了敲桌子,他抬起头,正迎上对方审视的眼神。
他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咖啡,说得模棱两可:“您知道的,温俊山是个疯子。”
姜玲玲蹙眉。
到最后走出咖啡店,温亭深也没能说出那句"我会照顾好她的”。他突然觉得他不配。
十四年前的一时犹豫,如同一根刺破心脏的尖刺,这么多年,懊恼和痛恨的情绪一直都在。
今天姜玲玲重新提起来,尖刺猛地贯穿了心脏,血淋淋的。他的世界,风暴走过,搅起一片狼藉。
世间万物完全失去了色彩,变得僵冷,死寂,毫无温度。行人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