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终于结束了。
李恕伸了个懒腰，眼神略显放空。他的精神早在讲课进行到一半时便已神游天外，只有在临近下课时，听到布置作业的关键词，他才本能般地恢复了注意力。
尽管所有的作业信息都会同步到终端，但人的习惯总是难以改变，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还是让他抬头看了一眼讲师的光幕投影。
作业不少，但李恕并不打算做。他有自己的安排，不会把宝贵的时间用来写通识课作业。
他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黑川凪，正好对上她略微侧头的目光。对方轻轻点头，算是与他示意，然后默默收拾起终端，起身离开了教室。步伐依旧是那种不愿引起关注的轻盈，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之中。
“挺有礼貌。”李恕在心里评价道。她的行为举止很克制，不主动接近，也不会刻意疏远，虽然性格内向，但还是保持了社交的礼貌性。李恕觉得和这样的人相处挺好，不会累。但是他还是希望和黑川凪建立一点良好的关系。
“军火家族的大小姐。妖刀的持有者。”李恕心想，“主要是身材很好。”
他随手关闭终端屏幕，靠在椅背上，在意识中呼唤起玉钥器灵：“KK，你听课了吗？”
片刻后，熟悉的平静嗓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没有。我在恩济迪讨论技术。”
李恕眼角微微抽动，倒也不意外。
KK本就不是AI助理，她并不会遵循类似“记录学习内容”或者“辅助理解”之类的指令，而是彻彻底底的自由意志存在。
至少目前，他们的关系更像是一种合作伙伴，而非主仆。李恕并没有权力给KK发号施令，让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出于好奇，李恕还是问了一句：“你在恩济迪学到了什么？”
“聊了聊‘临界效应’对晶态计算结构的影响，还有一篇关于零点能波动的新假设。”KK的语气轻快了不少，“不过，恩济迪上的观点有点乱，纯计算派和具象建模派又在争论计算拟真和实测的优先级，吵得挺厉害的。”
李恕觉得这样的学习比听讲师念文章会有价值多了。
李恕也能听出来，KK确实比她刚苏醒时更有“人味”了。虽然她的基调依旧是平静，但她的表达方式、思维习惯，甚至是对话风格，都比之前更加自然，多了一点……难以言喻的随性。
或许，是在恩济迪这个地方待久了的影响？又或者是，她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
“先天灵宝器灵的爱好是在黑泥社区跟人讨论赛博技术，这太抽象了。”李恕扶额，尽管这个转变的始作俑者是他本人。
李恕揉了揉额角，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已临近中午。
狮港书院的课程安排相当自由，每节课时长约为两小时，其中包括十分钟的休息。按照标准的选课负荷，一学期三门专业课，两门通识课，每周总计五节课，十小时的讲座时间，其余时间全由学生自由支配。
自习、兴趣活动、团队训练、研究项目，学生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学习。甚至理论上来说，如果想要的话，可以整学期不来书院，只靠真域账号远程学习。
这也是狮港书院独有的“精英自律制”，在这里，考勤、签到、课堂参与这些东西完全没有约束力，最终考核只看成果，至于学生是如何达到那个成果的，全凭自己决定。当然，前提是愿意承担自己不跟课程进度的风险。
同样的，狮港书院对于学生的穿着亦没有硬性规定，只是建议学员们穿校服，但校徽必须佩戴。离开校徽的身份认证功能，学生在校内的活动会受到极大的限制，甚至无法进入校门。
作为一个现象，许多学员还是愿意穿戴整套的狮港书院校服，一方面校服的设计典雅大方，具有足够的美观度，另一方面，称为狮港书院的学员在狮港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哪怕是在是狮港星的上流区域诸如美歌街、潮湾、水晶宫，都能收到周围人的敬重。
李恕收回思绪，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手臂。
“KK，我打算去吃个午饭，然后我会有事找你帮忙。”
KK的平静的声音传来：“可以。我刚刚把一篇论文讨论完，现在正准备调整一下‘碎层预测模型’的参数。下午之前应该可以结束。”
李恕决定去吃午餐。
狮港书院的食堂并不设在主教学楼万象楼内，而是分布在校园不同区域。
食堂区域由数座建筑组成，每一座都有独特的风格，内部则分布着各种料理摊位，几乎囊括了星辰海中所有主流文明的菜系。当然，学生并不需要为食物付费。这里是狮港星最顶级的初级学府，无数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