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票,再到落地荣京,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这个行为是否存在着不妥,现在经由眼前的人两次三番提醒,他才很迟钝地觉得疯狂。施令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兀自端起水杯,继续乐此不疲地问:“你干嘛不说话啊?”
约莫过了十秒钟,段祈安面上依旧不见情绪波动,幽幽出声,“是真的。施令窈一下子肉眼可见开心了不少,就连脚尖都怼在了一起。她用掌心托着腮边,嗓音细腻婉转,“谢谢你帮我解决工作上的麻烦。”段祈安的呼吸变得缓慢,态度古井无波,“为什么会联想到是我插手了?话音落下的瞬间,施令窈从高脚椅上下来,绕过中岛台到他的面前,递给他一个晦涩不清的眼神,“这种事情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非常稀松平常,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竞隔着一条网线,你也没法知道那边的人是谁,更没法预估解决完是否又会有新的变故出现。”“我是第一次经历,除了施董,我的身边恐怕只有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了。”她的话里难掩赞美,全都是对他能力的肯定。段祈安迅速抓到了她话里的重点,语调不紧不慢,“稀松平常?”说这话的语气,听着有点怪怪的。
施令窈仅是想表达任何一个公众人物都有可能会在某一个瞬间成为舆论中心,被质疑、被辱骂、被评头论足,这次摆平了,保不齐下一次会变本加厉地再来上一遭。
她将水润的唇抿成直线,瓮声瓮气地说:“对啊,我承认这次我有那么一点点小难过,但一回生二回熟,经历得多了,我一定会变得无坚不摧。”兀地安静了下来。
段祈安缓口气,几乎是同时,神色变得冷峻,不太赞同施令窈观点,“群只敢在背后用文字中伤他人的蠹虫,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习惯这些?下一次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夫妻本为一体,我有义务去帮你解决所有的麻烦。”见状,施令窈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顺其自然脱口而出的话,竞让段祈安这般大动肝火。
她瘪瘪嘴,一段微妙的感觉在心底流淌,促使着她要笑不笑地说:“不管来多少次,都可以解决吗?”
投落过来的目光过于炽热,段祈安眉宇间压着的阴鸷,还有周身笼罩着的戾气,霎时烟消云散。他冷静地睇过去一眼,不甚自然地缓慢开口,“是,都可以。”
“太好了,那..明天我做早餐犒劳你,"施令窈双手合十,当即做出了决定,而后接着说,“时间不早了,那我们一一”“不必麻烦,我明天一早九点的航班飞庆泽,还有工作没处理完,"段祈安及时打断她的话,后又想起她发给自己的那条微信,耐着性子问她,“你问我几时回来,只是为了感谢我吗?还是说有其他的急事?”静默顷刻,施令窈双目圆睁,微微张着嘴,一时发不出声音。她以为段祈安是为了她提前结束了出差的时间,没成想居然只短暂待上一晚,就又要离开。
施令窈吸吸鼻子,深知若是在这个时候说实话,那她真的就是无药可救了。思索再三,她语气放平和,“是有急事,过几天我要去医院做唐氏筛查,你去吗?”
“我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每一次孕检我都会陪着你,你不放心我吗?段祈安揉了揉眉心,熄掉主灯,只留下几盏方便视物的壁灯。施令窈的视线追随着男人缓步上楼的身影,只一秒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在明知答案的情况下再度发问,不止是多此一举,倒更像是在质疑。她从中岛台上拿过手机,急匆匆地跟上段祈安的步伐。情急之下,说话很容易颠三倒四,“没有没有,就是顺便问问,我说的急事不是这个,只是太难以启齿了,我还没组织好语言。”段祈安猛然驻足,回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时无言,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施令窈心一横,“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工作室里的那些伙伴在微信群发的那些视频?”
记得,当然记得,哪敢忘?
段祈安颔首一应,紧跟着冲她轻抬下巴。
快两米宽的楼梯上,两个人一上一下站着。施令窈思绪放空两秒,怛泥道:“我当时说她们发给我,是为了让我当做提高绘画技巧的参考,后来我想了想,明明身边就有现成的,干嘛还要舍近求远。当然,我知道这件事情特别离谱,你要是拒绝的话,也没关系。”段祈安梳理好自己的思绪,不由气笑,“所以.….是又想摸?我的工作,出差是常态,你打算怎么办?”
施令窈愣住,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
三五秒后,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赶鸭子上架,“不然我直接用相机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