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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39(1 / 2)

第39章第39章

冬夜很冷,外面还噼里啪啦地下着雨。营帐中点着炭盆,满轻和谢别安围坐在炭盆前,伸手取暖。谢别安微微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惊萧已经两日没有过来了,或许是在追查孟寒初的踪迹。他已然穷途末路,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谢别安发怔,似乎在责怪自己为什么又在挂念着孟寒初。满轻往掌心哈了一口气,去拢住谢别安冰冷的掌心。他还是十八岁的孩子,心性尚成,对经历过千万摧折的谢别安来说,还是年轻了些。谢别安想要将手轻轻地从他掌心抽离出来,却被满轻紧紧地捂住,只听得一声极轻的气音:“你的身子很差,王爷说过些日子会派医者来给你诊脉,再治一治你的双眼。到时兴许就能看见了。”

谢别安心中忽然又满怀期待了起来,自己还是有希望能够再见光明的。既然自己的双眼能够医好,那么孟寒初迟迟不肯为他医治,抱的是什么心思,便昭象若揭了。这般坏的人,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喜欢的呢?满轻动作极其轻巧地看向谢别安消瘦的侧脸,模样十分清俊。相处下来的几日,满轻能够感觉到,即便谢别安会开口说话,也是极其安静的一个人。他时常独自坐在宽椅上,无神的双眸似是盯着空气中某处漂浮不定的尘埃发呆,又或是收拢着双手,抚一抚衣领上厚重的狐毛,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就像是经历了风摧雨折过后被打落在地上的花苞,再无盛开的可能,只能任人狠狠地脚踩碾过。

但谢别安分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到让人分毫不想去伤害他。摄政王是怎么下得了手的呢?

还未等满轻继续思考这个问题,谢别安的指尖忽然动了动,划过满轻的掌心。满轻心跳忽然快了几分,如梦初醒般松了开来,谢别安朝着他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比划道:我有些困了,你能扶我去床上吗?满轻喉头滚了滚,递出一声:“好。”

他下意识地望了眼营帐外边灰蒙蒙的天,也是该到了睡觉的时辰。谢别安的身子很轻,很薄,似乎一碰就要倒了。满轻小心翼翼地扶着,为他解去身上的狐裘,又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地拨弄了一下炭盆,思索着再去拿些炭火过来,好让谢别安睡得心安一些。

就在满轻掀开帘帐走的那一瞬间,谢别安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独自一人面对着混沌的黑暗。

就算他已经瞎了眼,其实他还是努力地学习着做一个正常人。他的哑巴和眼盲都是后天才出现的。当年母亲带着他流落到青如村,也是在一个大雪纷扬的冬日。谢别安发了一场高烧,昏睡不止,许是那一场烧热伤到了身体,哑了嗓子,竞然让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无形之中生出的自卑感让谢别安深深地埋没其中。满轻一手打着伞,一手捧着一小盆炭火,走入帐篷的时候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门口的守卫,瞧着似乎有些面生。

在这满是糙汉的军营之中,眉眼的确是过于俊俏了些。然而盔甲包裹住了下半张脸,守卫也一动不动,似乎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任凭雨打也没有撼动分毫。满轻也没有过多停留,走入帐篷之中添了些炭火,便匆匆离去,回到李惊萧的身边。

一刻钟后,整片营帐陷入了寂静之中,此起彼伏的鼾声落入耳中。那个守卫活动了下手脚,引来了一旁另一个守卫的注意:“兄弟,刚换值不久,就累了?”

那守卫嘴角挽起一抹冷笑的弧度,在他未反应来之前,眼疾手快地在脖颈后处猛地劈下一记手刀,沉闷的劲道力透盔甲,守卫瞬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孟寒初往前一步接住了守卫的庞大的身躯,将他靠在了一旁,又凝望了片刻李惊萧的营帐,确定暂时没有人之后,才大踏步地回首走入。谢别安已经熟睡,脸上还泛着红晕。他从来没有睡过这般安心的好觉,直到有一片冰凉带着雨汽,贴上了他的颊侧,他才迷迷糊糊地偏头去蹭,以为是满轻过来了,伸着手比划道:我不冷,你去歇息吧。孟寒初心底翻腾起难以言喻的嫉妒感,几乎要将他吞噬。这般的谢别安,从未在他面前展露,却在李惊萧的地盘上如此安然,像是归家的雏鸟一般。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中的力气,直到谢别安皱起了眉头,腾地支撑起身体,抱着膝头后退。

黑暗给他带来的不安紧紧环绕着心头,但那长久相处、从根底生出来的感觉,即使眼前的人不说话,他也知道那是谁。一一孟寒初来了。

他不知道在这重重阻碍之中,孟寒初是怎么混到军营之中来的,又或者是军营之中也有他的内应,但事实确确实实地摆在他面前,孟寒初就坐在床边,无声无息地看着他,像是一柄利刃,要将他洞穿一般。看着谢别安防备的样子,与先前放松的模样截然不同。而这一切,只因为是他认出了自己。

可自己只是因为太过想念谢别安,才抛下一切,只身闯入军营,冒着极大的风险,想要看一看他。

仅此而已。

谢别安却再也不是从前那般欢欣雀跃迎接着自己的样子,面对自己只有无穷无尽冰冷至极的沉黑默。

孟寒初定了定心神,思忖着怎么开口才合适,谢别安却胡乱挥舞着双臂,像是在确认着孟寒初的方位。孟寒初抬手抓住了他,谢别安瞬间不动了,身躯微微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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