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看了几十遍甚至上百遍的《月蚀》,从学生时代就在心里描摹她的样子。所以那天,你只看到她的身影,就立马认出来了。”“别狡辩了。“黎叔起身,握着保温杯在审讯室里踱步,“连顾旎曼都承认见到你了。”
刘威猛地抬头:"她…她还记得我?”
“当然。“黎叔手撑着审讯桌,身体前倾,“你们是同学。你坐在第一排,每次她迟到,都会经过你身边。”
“那天她……原来也看见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喃喃自语,带着些许受宠若惊,“但是刚才,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当时她戴着墨镜,我没想到,她的伤这么重…
“阿sir,曼曼真的认出我了吗?"刘威整理自己的衣襟,回想自己刚才的表情,“我应该……和她打一声招呼。”
徐家乐低头假装翻资料。
这就诈出来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此时隔壁审讯室里,面对同样的问题,顾旎曼的反应截然不同。她不认识刘威,或者说,早已忘记学生时代那个平凡的男同学。在警署拐角的相遇,顾旎曼戴上墨镜,不过是习惯性的自我保护。她语气轻柔,声音却嘶哑:“我只是害怕陌生人看我的眼……接下来的审讯过程中,面对每一个问题,她都给出同样的答案。“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当顾旎曼用布满狰狞伤疤的手将头发捋到耳后时,祝晴不忍地想要移开视线。
然而最终,她还是将视线停留,直视对方。祝晴静静地,看着这双澄澈而落寞的眼睛。仿佛穿透时光,与银幕上的女主角对视。
这起案子,终于走到了尾声。
豪仔说得没错,新线索让警方跑断了腿。
等祝晴回到家时,夜色已深,露台却探出一张圆乎乎的小脸。盛放正踮着脚,眼睛亮晶晶地冲她挥手。
“晴仔晴仔!”
昨晚她答应过,周末要和放放在露台一起看书。只是计划稍有调整,阳光换成了晚风。
露台的铸铁小圆几上,书本整齐排列。
一边是祝晴新买的犯罪心理学书籍,另一边是盛放的绘本。中间还放着一碟点心,是造型童趣饱满的动物饼干,放放小朋友的最爱。壁灯昏黄,在书封投下光影。
祝晴不想让放放失望,便在他期待的目光里坐下,随手翻开书页。“光线太暗了,小朋友不能看书。”
“那大人呢?”
“大人没关系。”
盛放总听见大人们说"没关系”。
萍姨这样说,大姐这样说,连晴仔也这样说。可真的没关系吗?
盛放鼓着脸,往嘴里塞了块饼干,含糊不清地嘟囔:“我下次要问程医生。”
这小朋友,一脸的不服气。
祝晴抬眉:“那我也去问问,小朋友晚上吃这么多饼干会不会蛀牙。”“你不要去!"放放伸出小手摆了摆。<1“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啦。”
萍姨端拿着一条毛毯,站在玻璃门外失笑。晴晴和少爷仔给程医生安排了许多角色。他既是法医,又是儿科医生,心理医生,甚至现在还负责眼科和牙科,仿佛无所不能。夜风拂过,盛放不知不觉已经将小椅子搬到祝晴身边。对他来说,能和晴仔一起在露台吹风,不用看书还可以偷吃饼干,简直是完美夜晚。
他捏着一块小饼干,踮着脚往祝晴嘴边送:“啊一”“咚咚咚一一”
萍姨敲了敲门,抱着毛毯出来,将祝晴和盛放裹得严严实实。一大一小裹成两只粽子,头发起静电而炸开,指着对方哈哈大笑。小圆几上的书摊开着。
放放不知道晴仔看的是什么书,只知道慢慢地,她越来越认真。这一页的目录,用加粗字体印着“情感中的共生关系”。形容一方榨取一方情感,以过度依赖伴随隐形控制,而另一方则拯救奉献,甘之如饴。<2
段落间穿插着案例,鲜明对比病态寄生和健康依恋的关系。“什么意思?"放放塞了满嘴的饼干。
“就像……一个人拼命索取,另一个不断付出。”“听不懂。”
其实放放不需要听懂。
但祝晴还是解释道:“或者说,好比寄居蟹和它的壳。”“晴仔,我想吃避风塘炒蟹。"3
“等结案就带你去吃。”
有好多好多结案后的待办事项。
放放小朋友不着急,一笔一笔都记下。
月光澄澈,放放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祝晴肩头。<1夜风凉凉的,他们将毯子裹紧,相依的背影却温暖得像是能融化即将入冬的夜。
案件看似明朗,所有证据都指向顾旎曼。动机、时机和作案手段,样样都对得上。
但祝晴却总觉得古怪,还有许多疑点,她尚未找到答案。这一宿,祝晴没有睡好。
案卷中的线索、顾旎曼含泪的脆弱眼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天刚蒙蒙亮,萍姨还在厨房准备早餐。
祝晴抓了两片吐司,轻手轻脚地溜出家门:“我先走了一一”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七点三十分,放放打着小哈欠坐在餐桌前。他的面前摆着萍姨精心准备的早餐,一个人吃两人份。盛放抓起萍姨的手提电话,熟练地按下盛佩蓉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