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那倒也好,就算从前他没有要娶她的意思,今后他也该要打算起来了。想到此节,她心里非但没惧怕,倒勾起抹笑意,又同席上交杯换盏起来。
本来还有些吃不准,谁知次日早上梁祖跃便寻到家来,彼时她刚升帐,一听娘姨上楼来回,忙坐到妆台前梳了梳长发,待他进屋,两个人彼此笑看着坐到榻上,等娘姨端茶上来,她轻声吩咐,“你去忙你的,不叫你不用上来。”娘姨还当他们大早上就要做什么勾当,便阖上门出去。那门吱呀一关,陆燕儿便歪起笑眼调侃,“你怎么大一大早就到我这里来?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难道是想我了?”梁祖跃一听她这口气就猜到东西果然是给她拿走了,笑道:“我听说前日你到我那荷屋里去了一趟?我不见了一件东西,特地来问问你有没有看见?”她绞着一缕头发嗔他,“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原还当是你特地买给我的呢,所以我就拿走了。怎么,是我自作多情了?”他一时觉得她这娇媚之态令人作呕,却仍笑脸相对,“别的都随你拿去,只是那件东西对我有些要紧,你先给我,改日我再另买件首饰送你。”“你这人真是好没趣,好像我是用这东西要挟你什么似的,我是那样的人么?"陆燕儿往肩后抛开那缕头发,嗔笑着走到这头来,挨着他坐下,把脑袋搭在他肩上,“既然这东西对你如此紧要,送我件首饰就想打发我啊?”她还说不是要挟,可这口气分明是看出些什么苗头,要朝他狮子大张口。他心里不知怎的忽然恼恨至极,身是一介平民,受官府威逼欺压就罢了,还要受一个毛贼与娼.妇的胁迫,好像这辈子注定怎么熬也熬不出头。他心里痛着,脸上却还在笑,“那你要什么?”她端起脑袋娇妍妍地笑道:“我噻,别的都不想要,只向你讨个梁夫人的头衔好不好啊?”
“梁夫人?“他沉默一会,搂着她温柔道:“就算你不说,我心里也早有了这个打算了。”
“当真?“她认真盯着他看了会,仍有些信不过,“你那件东西先搁在我这里,等你说到做到了我再给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乱说的。”他愈发笃定她知道了些什么,目光沉静下来,“好,我回去预备预备。”她一听这话,高兴得昏了头,马上沉醉进一个吃穿不愁的安乐梦里。梁祖跃说着轻轻讥笑起来,“当晚我从陆家厨房后面爬进她的卧房,她还没睡,看着我只是诧异,竞没有害怕,我告诉她我在前院敲了一会门没人开,想是下人睡死了,只好从爬窗户上来。她问我来做什么,我摸了几张宝钞给她,和她说,用旁的做定都是虚的,只好用我的家底来给她做定礼。这个蠢妇一听是给她送聘金来的,高高兴兴地接过宝钞,只顾着埋头算有多少银子。我趁其不备,本想用带来的匕首刺穿她的后背,可发现匕首不知几时掉了,就只好拣了她架子上的一条巾子,将她勒死了。”
他一气讲完,张达很看不惯他这副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踢了他的膝盖一脚,“两条人命,在你眼里就不是个大事?!就为了个盒子,你还要那个盒子做么?我看你也不像要拿那盒子当证据状告王大人,你没那个胆!”他挨了一脚,钉了张达一眼,张达反凶神恶煞地瞪他一眼,他的目光又慢慢茫然起来,“我也不知道我还要那盒子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到它就想起翠莺,翠莺是为它而死的,我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上一一”见他该说的都已说了,杜仲亦记录成卷,四人再没工夫听他发疯,便打着灯笼走出监房,往前头交代了当值的衙役几句,张达也随他三人出衙来。恰逢打更人经过,原来此刻才刚到二更天,在夏夜来说还不算太晚。张达便道:“折腾了一夜,想必你们也有些饿了,不如赏光到我家去吃顿宵夜,我媳妇的手艺可不输给那些开馆子的。”
杜仲一听来了精神,不待庾祺答应就先点头,“好啊!认识这么久还没去过张大哥家做客呢!"听见庾祺咳了声,他方收敛着看他的脸色,“就怕太远了。”张达朝他们回家的反向指去,“就在前头不远,太远了我也不敢邀你们去,怕你们大晚上的费脚力不是。”
九鲤白天在大日头下转了半日,午间回去睡了个午觉,此刻也正精神,像趁着夜风凉爽闲走走,何况真有些饿了,在外头吃了宵夜回去倒不必麻烦雨青她们。
因而转头晃着庾祺的胳膊央求,“去噻去噻,横竖这会回去我也是睡不着的。”
庾祺虽没一口否决,却道:“瞧你披头散发的样子,不怕夜里吓着人?”她忙摸出根簪子,随便将一把青丝挽在脑后,猛眨着眼睛歪着脑袋给他看。庾祺无法,只得点了点头,跟着张达往那头走。大街上只有他们四人,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