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受什么磋磨。等圣上荣登大宝的时候,更是掌了凤印,成了圣上名正言顺的第一位皇后。
有人生来就是顺遂享福的,皇后娘娘就属于这么一类人。可这么一类人,难道也有心里难以言说的苦楚,到菩萨面前一吐为快吗?珠帘被撞得叮当响,一个小婢女提着裙摆,连仪态也顾不得,扑通一下跪在许良娣面前。
“娘子您大喜啦!"婢女满脸喜色,给许良娣磕了几个头。许氏正靠在贵妃榻上,眯着眼睛打瞌睡。听她这么一吼,猛地睁开眼睛。“快说说,如何?”
婢女直起身子回话:“奴婢看得真切,殿下气冲冲出了长乐阁,没多久就让魏有得去传话,奴婢打听过了,殿下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侧妃禁足在长乐阁里头啦!”
许氏听闻,喜上眉梢,一双凤眼上挑:“果真如此?”婢女点点头:“一切跟主子谋划的无二,如今,只等主子再添一把火,就能把侧妃彻底拉下来!”
许良娣捏着手里帕子,低头谋算着。先前她给顾姝臣写那封信,又在京城里头借着北疆公主进京散播谣言,就是为了让太子和顾姝臣离心离德、心生嫌疑,好让她有可乘之机。她起先心里忐忑这事能不能成,结果顾姝臣收下了信,外头谣言也越传越厉害,侧妃接着就犯了那么大的忌讳,竞是这般的顺利,简直如有神助。
这时候,她只要再添一把火,趁着顾家二公子的事还没个了解,就能把顾姝臣从侧妃的位子上拽下来。
她越想心头越喜,当即整理了钗环,一刻也等不了得往继圣轩去了。沈将时正听着魏有得回话,吩咐茂才上外头找人去,这厢许良娣忙不迭就赶过来了,心思简直要写在脸上。
沈将时心里厌恶,只是想起顾姝臣吩咐,正了正神色,让把人叫进来。许良娣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好像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还背着一桩官司。看着她得意忘形的样子,沈将时心里冷笑。她底下做的那档子事,他早就查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许良娣平日里看起来百依百顺的模样,实则害起来毫不心慈手软。
按理说近几日就该把她处置了,奈何顾姝臣不许他动作。先前换琴弦的账还在她心上记着,按照她的话,顽疾总得根治了才好,别到最后留下一笔烂账没法平。
许良娣上前行礼,眉眼间都是柔顺,还参加了几丝惶恐,低眉顺眼着,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服服帖帖的。要不是沈将时知道她心思,还真要被她的样子骗了去。
他按捺住火气,若无其事地开口:“起来吧,何事?”许氏一步三摇地走上前:“如今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妾特意做了莲子羹,殿下政务繁忙,难免心火旺,别中了暑气才是。”沈将时冷笑一声,就势接过她的话:“呵,我倒是想,前朝的事没个决断,后院里也让人不得安宁。”
许氏一听有戏,柔柔开口道:“先前的事妾也有听闻,说起来,侧妃姐姐在家一向娇惯坏了,在家国大事上头,难免欠些考虑……她小心心看着太子殿下的面色,继续着:“也是侧妃娘娘年龄小些,妾们平日里相处,也多担待侧妃娘娘些。”
三言两语的,又抹黑起顾姝臣来,沈将时假意赞许地看一眼她:“她若是能像你一般懂事,孤也不用操这份心了。”太子殿下一向冷淡疏离,何时说过这么情意款款的话,许氏欣喜若狂,有些飘飘然起来,抬手勾住沈将时的袖子:“妾一心只有殿下,能服侍殿下就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气。”
这话,顾姝臣也在他面前说过。可如今同样的话再从许氏嘴里说出来,只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沈将时从书案后站起来,躲开许氏的手,走到只支摘窗前。许良娣正要跟过去,却听沈将时开口:
“既如此,你替孤去瞧瞧侧妃,顺便告诉她,若她再这样不明事理,那便一辈子别出长乐阁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