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樊智强道谢,余音好不容易营造好的意境顿时破碎,她一下被踢了出来,触电般收回手,人也瞬间红温,耳根子都红透了。
她整个人都晕兮兮的,不知怎么就躲到了游闻舟身后。
樊智强的目光一直黏着她,即使后来看不见了,也一直落在游闻舟躯体上,好像能透过游闻舟看见余音似得。
赵玄昙不由皱眉,这个樊智强,怎么回事?
游闻舟也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脑子极速运转。
他和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要不要趁机问几个问题?
还是不妥,再观察一下。
结果这时樊智强又重新低下头,默默吃饭,但速度好像比之前快了不少。
余音也从恍惚中恢复了过来,但仍慌张的手足无措:“不行的,我都说了我不行了……我……我走了,再见!”
说着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这在游闻舟意料之中,他示意赵玄昙留在问询室里看好樊智强,但先别轻易打破当下的气氛,然后就追了出去。
赵玄昙:?
不是,到底闹哪一出啊?
怎么感觉这屋子四个人有三个都不正常?
师父刚刚的眼神啥意思?趁着樊智强有反应趁热打铁赶紧问几个关键问题吗?
可是,什么是关键问题啊?
算了,把不准的话还是不要擅自乱问,免得坏了师父的计划……
与此同时,游闻舟追上了余音。
余音窝在角落,捂着脸嘤嘤嘤,含糊的说着丢死人了之类的话。
游闻舟:“没有啊,他只是像死人,实际上还活着呢。”
余音:……
她手指分开条缝,幽幽的看着游闻舟,不禁碎碎念似的吐槽:“都说了我帮不上忙,你非不信。”
游闻舟:“我也没想到,我就是这么形容一下,你居然真的把他当成了尸体……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好像有变化,你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
余音以为他仍在打趣自己,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剖了你哦!”
“我说的是真的。”游闻舟满脸认真,“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她仔细回忆一下,还真是。
“那,以你的心理学知识储备,你认为,他之前那种麻木冷漠的状态,是装的吗?”
问完,游闻舟又把樊智强的信息仔仔细细告诉余音。
“我感觉不像。”她斟酌着字句,“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确实很像尸体,死气沉沉的,该怎么形容呢……就是,他的心已经死了,什么都不关心不在乎了,包括他儿子的命债,以至于听到曲刚的消息都没什么反应。
“至于他一直重复的那几句话……
“我感觉是因为当年他儿子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导致他把曲刚死死的烙印进了脑子里,而一连串的打击最终又导致他情绪迟钝,产生了情感上的冻结反应,也就是麻木,其实也是一种抑郁症,让他本能的回避令他痛苦的记忆,双重影响下,就成了死循环,历历在目,又模模糊糊,在脑子里不断打架。”
游闻舟其实也略通心理学,他也是这么想的,如今想法在余音这得到了验证,于是又问:“那你觉得,他说最近见过曲刚,该怎么判断?是死循环扭曲了他的时间观念,还是真的在近期见过,只是因为麻木而导致印象不深?”
余音摇头:“我不知道,这方面我真的说不上专业。”
“好吧。那他刚刚跟你说谢谢,人的心境似乎有了些变化,你怎么理解?”
余音也很茫然:“不知道啊,按道理不应该,他的心都已经死了,就是那种死了就好活着也行的心态,就见曲刚的消息都只是让他陷入死循环,其实并没有让他产生情绪上的太大波澜。”
游闻舟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
“算了……这次谢谢你,回头……嗯,回头再说,你先去忙吧,我再去会会他。”
“我还以为你要说回头请我吃饭。”余音吐槽,“可别了,你别再像这次一样坑我就谢天谢地了。”
游闻舟:“下次一定。”
她翻个白眼,默默起身离开。
游闻舟又一次回到问询室里。
樊智强已经把黄焖鸡吃完了,正意犹未尽的看着另一份饭菜。
“想吃就吃吧,我们都吃过了。”游闻舟说,同时看了赵玄昙一眼,冲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