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南郑。
官署正堂议事厅,黑漆鎏金案几铺陈秦岭古道舆图,张鲁手指陈仓道,面庞丰润异常红晕,手腕上的桃木珠串正欢欣震颤。
“昔日太祖高皇帝为汉中王,还定三秦而平天下今我大争之世,大争之世呀!”
缀青玉之冠梁,在张鲁头顶摇晃,一阵感慨与向往。
乱世就是舞台,一切皆有可能!
汉中张鲁的地盘并非仅仅只有汉中,还有凉州武都以及巴西部分地区。
而且他在巴郡的影响力很大,巴夷杜濩朴胡袁约等人皆都依附。
看看?
这和当初的刘邦多像?刘邦能还定三秦,我张鲁难道就不能平定关中?
以汉中修生养息多年之富足,必能撑起关中宏图霸业!
“主公拥精兵数万,汉中有四塞之固,今赤气久衰,黄家当兴!”
案侧之人目光锐利如鹰,附身向前,颌首诱诱低语。
正是南阳人李休,其人年纪轻轻却颇有才智谋略。
昔日南阳沦为四战之地,有才之士纷纷南下荆州投靠刘表,只有李休北上汉中,正是高瞻远瞩眼光独到。
他初次见到张鲁,就说汉中有王气.于是便被引为心腹。
或许他的儿子李胜更为人熟知,历史上正是曹爽好友死党,结果一样被司马懿夷灭三族
“哎!子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阎功曹听了又要对我苦口婆心
,张鲁笑着指责李休,心中确实再赞同不过。
子郎别急嘛等我拿下关中,阎圃都得改口劝进!
李休有多么才智还看不出来,但论揣摩上意的能力那是相当了得。
刘备遇刺而刘升不在关中,正是汉中张鲁不可多得的开拓之机。
“报!阎功曹求见!”
忽闻小吏来报,颇有打扰冒昧,令张鲁眉头一皱。
随后他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与李休说道,“阎功曹多有谏言,让我不要与子郎亲近
,,看似玩笑的戏言,却严重暴露出张鲁的人品
,李休起身委退,青色儒袍散发着绿茶的味道。
“让阎功曹等着!”
张鲁双眼微蹙露出人主威严,吓得小吏连忙退出厅堂。
阎圃虽为巴西人,却为汉中郡功曹,可想而知他在本地的能量很大,张鲁能得众多巴夷依附少不了阎圃出力。
然而他总是提出一些忠言劝谏,逆张鲁之耳。
比如刚得知刘备占据关中,张鲁感到徨恐,阎圃劝他早除刘备,张鲁却不从。
又如张鲁有称王的心思,阎圃劝他不可,再如联合凉州韩遂诸将讨伐关中,阎圃又劝不可。
太烦了这个人!
让他在外面给我等着!
“主公!”
“不是让你?!是阎功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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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刚出厅堂,就被着急的阎圃撞翻,他来不及等小吏通传,直接闯入厅内。
而张鲁虽然不喜,却还是起身迎接。
“紧急军情!”
阎圃面容清癯,目光犀利,头戴介帻巾着儒袍,他看了眼李休,神色不明。
“但说无妨!”
张鲁示意不必回避李休,都是自己人嘛。
“刘升或已回到关中,主公当谨慎呐!”
阎圃短叹一声。
闻刘升之名,张鲁当即一个跟跄,正如李休所言,刘升神武有目共睹,是真难对付!
他要是回到关中,该当如何?
忽见张鲁稳住心神,并哈哈笑道,“阎功曹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在关中有眼线!”
该不会是阎功曹你为了劝我退兵,所以才把道听途说当做紧急军情?
“子郎可识娄子伯?”
阎圃感到一阵无语,没有正面回答张鲁,却转头问向李休。
“故友也!”
李休如实回道。
阎圃之言令张鲁大冷天的也渗出热汗,因为他感觉阎圃好象没有欺骗他。
娄圭乃刘表麾下,现在却在这里必有蹊晓呀!
张鲁令人通传娄圭来见,但见娄圭一脸憔瘁疲惫,发皱的脸皮似被水泡发过一半有些浮肿。
“张汉宁今圭落难,可否借宝地凄息?”
娄圭作揖拜道。
张鲁连忙将他扶住,邀请他同坐案几,随后顶着额头的黑云问道,到底发生甚么事啦?
哎!
娄圭长叹一声,娓娓道来。
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