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墨汁般泼向新野城郭,旌旗在狂风中卷成湿重的布柱,猎猎作响似垂死的哀鸣刘升勒马立于城门下,雨水沿着兜整的边沿汇成银鞭,抽打在他紧锁的眉间。
身后众将的铁甲在电光中泛看幽蓝,马蹄踏碎积水,溅起的泥浆混看枯草黏在战袍下摆,每一步都象拖着千钧锁链。
张飞虱髯紧贴脖颈,喝骂声被雷鸣吞没。
赵云座下白马不安的踏着泥泞,长枪横陈鞍前,刃锋映着惨白闪电,仿佛蛰伏的龙鳞。
“传令黄忠太史慈!前往朝阳!”
关兴手持令旗冲出城门,至水码头传令黄忠太史慈。
“随我走!”
刘升拍马出城,将士紧随其后,若雨中游龙。
当他回首望时,百姓蜷缩在道旁残破的屋檐下,孩童的啼哭被雨幕压得细若游丝。
渐行渐远,身后城垣在雨雾中坍缩成一道灰影,仿佛正被天地巨口一寸寸吞噬。
疾风骤雨不能阻挡刘升的速度,反而沉默死寂隐隐爆发。
抵达朝阳城时,暮色已浸透水汽,城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隔绝了外界沱。
议事厅内松明火把焦躁跃动,将梁柱的影子拉长又揉碎,水汽裹着土腥从将士的甲缝间蒸腾,氙氩成一片室息的雾障。
诸葛亮羽扇搁在案头,舆图被檐角漏下的雨水晕开墨痕,汉水与樊城的标记化作混沌的褐斑。
关兴按剑立于刘升身侧,札甲缝隙渗出的水流悄然漫过砖缝。
关羽抱臂倚柱,刀鞘上的铜兽在火光下淌着水光,每一次轻响都让紧绷的寂静裂开细纹。
刘升解下湿透的擎衣,嘴角轻扬调笑道。
“诸位也都知道我这几日在求雨的事吧?”
诸位围坐深思,别说公子求雨还真有用,这都连续下了四天雨,若再来二三天,不得不直接把蔡瑁给收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刘升只是一时性情大发,唱起流行摇滚乐曲,被误以为是在求雨。
“孔明说过!”
刘升声沉如铁。
“或许明日雨就会停,但要是一直下呢?就算只有一分希望!我等也要做足十全准备!”
犀利的眼神扫过在场诸将,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太史慈甘宁李通侯选诸葛亮徐庶
“诺!”
“诺!”
“诺!”
此刻意念合一!
“等!”
刘升指尖划过舆图,停在樊城与汉水交错的节点。
一道惊雷劈落,刹那惨白照亮满堂肃杀,刀锋般的目光,紧抿的唇线,案下青筋暴起的手背,所有沉默的蓄势都在雨声中淬成寒刃。
刘升在等雨势变化,而樊城蔡瑁在干吗?
八月一日暴雨之第四日。
老越对来自东北方向的暴雨有点敏感连下四日暴雨,不是好兆头呀一“襄阳有万山为屏,樊城却如釜底之粟!堤坝再高,能挡得住天倾之水?”
“不足惧哉!”
这才哪到哪?蔡瑁不以为意,观天象月晕不过三指宽,明日就会停雨!
经验告诉他绝对不会继续暴雨,但性格稳重的他,还是令魔下士兵加固堤坝。
第五日暴雨依旧。
蔡瑁有些慌了月晕出错了?
他当即分派娄圭前往汉水上游筑阳阴县,紧盯三道浅湾筑堰分流工程。
又让蔡中前往邓县北朝阳南的朝阳山,驻军以观刘升军队情况。
自己则亲自上阵,率领土兵加固樊城周围堤坝,老天似被蔡瑁事必躬亲的态度感动,在第六日的时候,降雨减少,竟还有片刻日出于野。
蔡瑁对魔下将士自信说道。
“吾族久居汉水,几十年来哪场秋汛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辛苦一天的蔡瑁回到樊城歇息,深夜酣睡之际,竟然做了个奇怪的噩梦,刘升似在他耳边唱歌:
其尾音颤斗做作程度令蔡瑁直泛起鸡皮疙瘩。
次日醒来他完全忘记这回事,然而又突然暴雨反复,惊得樊城上下皆惊。
蔡瑁再度披挂上阵前往加固堤坝。
“纵有洪水,也冲不垮这—”
樊城南面汉水之北。
蔡瑁嘧出吹进口中的沙粒,返身捆紧一草袋,踢了踢堤坝根基,杉木桩深夯入土。
轰隆!
一道紫电撕裂天幕,惨白电光中,汉水突然翻起黑浪,江心竟浮起成片翻肚的鲢鱼!
魔下前越傅群忧心,想要建议蔡瑁暂退樊城,撤回襄阳,但没有人敢有这个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