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驱散江面的雾气,露出南岸密布之走轲。
黄盖率八千水军如离弦之箭扑向夏口要塞,其身先士卒,乘一艘铁皮为先锋,欲激励魔下奋勇杀敌。
然而黄祖的防线依旧那么坚固,更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两条楼船巨舰横亘夏口,粗若人臂的棕榈缆绳系巨石为,将江面锁死如铁闸,舰上弩手密布,箭在晨光中泛着幽蓝寒芒。
又于两岸岩壁后伏兵更多,引弓待发,森然如蛰伏的毒蛟。
单见夏口前的防御,黄盖深知强攻将会损失惨重。
可既已立下军令状,硬着头皮也要上。
好在今日吹东南风,算是黄盖唯一的优势。
有风便能火攻。
水战之关键除了指挥将领的水平,看得就是谁的船舰更加精良,谁的远程武器多,显然孙策军较于黄盖军可谓全面落后。
那么想要以弱胜强,只能靠火攻。
而火攻的条件很苛刻,最重要的便是老天爷眷顾,带来顺势之风。
“天时在我!今日必取夏口!”
黄盖鼓舞着魔下将士。
随后令十艘满载鱼油的走轲顺风突进,芦苇束浸油燃起冲天烈焰,如赤龙扑向夏口敌舰。
在风势的助力下,烟与火迅速穿梭江面,猛然撞向黄祖布置的其中一艘楼船巨舰。
啪嗒啪嗒!
舰帆篷被焚,千斤拍竿轰然断裂,砸向甲板,木屑混着血肉炸裂半空。
由于火焰硝烟影响视线,黄祖布置的弓弩手,并未对黄盖后续的突进产生多大的打击。
很快。
棕榈缆绳崩断刹那,黄盖一马当先踏浪跃上敌舰,环首刀卷起腥风。
甲板倾斜如地狱,敌我士卒滚落江中,钩拒铁链绞缠战船,两军接舷处已成修罗场。
刀斧矿骨声,落水哀豪声,火焰吞噬帆索的爆裂声,撕碎江雾硝烟。
“江东当真多猛将悍卒也::
位于夏口北岸不及二里的偃月城墙上,刘升望着刺激的战场,不由得感叹道。
纵然孙策军是借风向,行火攻之策点燃楼船,占据一时优势,但不可否认的是,黄盖太威猛了,就这样混乱的战场他都敢先上?
江东兵也确实勇。
翻开汉末历史篇章,但凡有提到征兵二字,必是丹阳丹阳山越兵战力非常强。
“夏口为何被称为江夏要处?那便是即使不占据天时,也能凭借地利阻挡一切侵犯!”
一旁的黄祖优哉游哉,似平毫不担心前方战场的形势。
他甚至没到前方指挥作战。
正如他所说,黄盖就算烧毁夏口的两艘楼船,突破夏口防线,那又能如何?还有一座更加坚固的偃月城等着他。
这就是地利大过天时。
更何况,谁说黄盖能轻易突破夏口?
战局陡变!
夏口两岸岩穴中伏弩齐发,浸油火箭如流星雨泼洒江面,不分敌我,全数射杀。
既然得知今日孙策军将要强攻,黄祖又怎么会不多留一手?
刹那间。
敌我船舰接形成的战场,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豪叫惨声,拥堵住看似快要被突破的夏口。
漫天乱矢尤如雨下,黄盖身体摇晃,眼睁睁看着副将挡在他的面前被射成刺猬,自己的肩膀也镶崁着入甲之箭。
“撤!”
黄盖嘶吼劈断肩头箭杆,血迹已染透半身战袍。
他不惧怕死战,可也深知,一旦无法一鼓作气冲破夏口,必会被黄祖埋伏追击,届时死伤将更加惨重。
无数残破的战船调转船头,在火船残骸与浮尸堵塞中划出逃路之航道。
黄盖瘫坐船尾,望着周围逃离的船只,和出发时相比,少了一大半,不由得萧索悲伤。
他转头看着渐远的夏口烽烟,不由得叹息一声。
虽然烧毁黄祖一艘巨舰与棕榈缆绳,可明日他又能拉来一艘巨舰,重新布置好防线,而孙策又有多少士兵船只去消耗呢?
修忽。
黄盖猛然起身,发现身后焚天烈焰中,黄祖军战鼓雷动,似要大军出击。
“难道伯符以我为诱饵?却在南岸鲁山埋伏?
黄盖面露大喜,跑到船头,看向南岸的鲁山,随后象是八岁小儿一样手舞足蹈,开心极了。
这一切都在伯符的算计之中!
若此时黄祖乘胜追击,想要登陆南岸,必被孙策埋伏大败!
“哎!”
黄盖重重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