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流浅狭。
远乃宽广。
潦阔的渍水河面,匍匐着一艘巨大楼船,战棚上竖有刘字幡帜,还设有金鼓旗帜用于指挥连络,船体形高大,载兵众多至千人。
数百艘斗舰走轲,紧随楼船之后,就如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楼船战棚指挥台上,有一魁悟英武身姿,他目放四方,面带豪壮,一会击鼓令水手们加快速度,一会鸣金令舰队暂做修整。
走走停停进退有序,方显组织调度:他似乎在刻意展现自己的统帅能力。
正是此行主将刘虎。
“这刘虎在瞎指挥什么?”
同船的黄射路过战棚,抬头一看,眉头紧皱。
溃水一路向南,便可抵达安陆,再到夏口,快的话两天就能驰援到位,而这刘虎有意放慢速度,似在沿途耀武扬威。
急于救援父亲黄祖的黄射,当然不满刘虎的操作。
已经在随县停留数日,现在就一条大河直通夏口,你却还在磨磨蹭蹭?
你到底在显摆什么?
实则刘虎除了自己虚荣心作怪,也是秉承刘表吩咐。
得让江夏郡的士民知道,我刘表派大军来救你们啦。
刘表救援黄祖的同时,甚至不忘拉拢江夏郡的士民之心::用刘表的说法就是,我在帮黄祖稳定后方。
“击鼓挥旗!令众将前来主舰商议!”
黄射的腹议还未结束,就听到张虎朗声呼喝。
那自以为豪迈而挺胸翘屁股的做作举止,令黄射摇头连连,暗暗叹息。
要不是看你是刘荆州从子,我特么当场就要把你端进河里有求于人的黄射只好率先进入船舱等侯众将到来。
闻听集结号令。
各艘战船上的将领们纷纷乘船来到主舰此时刘升所在斗舰,落在船队偏后位置,他正与诸葛亮家常。
“孔明呀,我以前也没少坐过船,怎么一到南方竟也有点不适应呢?”
船舱略微摇晃,刘升端坐案几扶额,似有些头晕。
此前常在淮泗流域活动的刘升,那可是经常坐船,淮水泗水他几乎跑了个遍,从南阳南下襄阳,也是一路坐船。
可偏偏进入江汉流域后,就突然觉得不舒服。
难道北方人来到南方真会水土不服?
可我的本部百人都是燕人,也没见他们有任何异常,甚至还在拼命划桨。
“鸿起喝点姜汤?”
诸葛亮关心问候道。
“喝点
刘升迷迷糊糊,也只以为是自己今日身体不适而已。
辛辣的姜汤刚刚入喉,便闻水面上传来集结号角,刘升咕噜两口,令士仁驻守本船,带着诸葛亮和关兴乘船前往主舰。
清晨的两岸山丘沼泽,带着灰蒙蒙的色彩映入眼帘,走轲穿梭至楼船船舷。
河水打湿裤腿,刘升在诸葛亮关兴的扶下登上甲板。
“参军何故迟来?”
船舱偌大,宛若会议厅,众人齐聚而刘升迟来。
刘虎面带不喜,出言质问。
“塞车塞船
“你坐什么船来的?”
“走轲
“我们都是坐斗舰,你坐走?怪不得你:::
“刘将军!咱们赶紧进入商议罢!”
刘勋咳嗽一声打断刘虎的质问,并朝着刘升与诸葛亮点头示好,亲自起身迎他们入座。
刘升之名如雷贯耳,彼时为庐江太守的刘勋可是近距离感受到刘备军复灭袁术的过程,当时的他被吓得不轻。
就怕刘备军调转枪头直指庐江。
可惜躲过刘备军的枪头,却没躲过孙策的枪头,刘勋如今只剩千人嫡系部曲,寄荆州刘表篱下他的庐江郡以及来不及带走的战船甲械全都成为孙策继续进攻江夏的本钱。
“鸿起,孔明,快快入座。”
刘勋宛若和蔼长辈。
其为琅琊大族,刘氏宗亲,和刘升同宗同源,也认识诸葛亮的父亲诸葛从父诸葛玄,是以他显得如此亲近。
“参军曾斩杀袁术,战绩彪炳,然到了江南,也会水土不服呀:
彼时的荆州被称为江南。
刘虎见刘勋如此委身小辈,不由得冷哼一声,继而瞅见刘升面色苍白,开始阴阳怪气。
这就是单纯的感受到,刘升这个善战之人有可能影响他主将的权威,于是事先打压,提前警告。
刘表让他多听刘升参军之见,在他看来只是刘表的客气话:
对此刘升不以为意,他本来也没打算影响刘虎的权威,懒得理他,
可是座中甘宁看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