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高空。
宴会渐央。
“我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也,曹司空与诸位恕罪::
堂内热闹气氛令杨彪额头渗出汗珠,连眼皮也开始打架。
“是也是也,今夜尽兴,当归当归。”
金尚也不堪熬夜,连忙请求离场。
“既如此,诸位慢走,馀则再欢!”
曹操心想这些老头能熬到现在,那也是多亏了宴会之精彩,或者说多亏了刘升的投壶神技以及许都宫赋。
否则他们早就请求离开。
见众人尽欢,曹操没有强留,也不远送,却令留下的众人接着奏乐接着舞。
并拿出冰镇羊酪予众人解暑。
“堂外凉爽许多
杨彪出门来到阶下,铜盆盛满冰块,白汽稍解暑气。
“杨师!我送你回去。”
刘升小跑出门,拱手作揖。
“鸿起年轻人也,岂能早归?不可扫了曹司空雅兴,我与元休结伴同路即可。”
杨彪抚须看着刘升,双眼里尽是欣赏之神色。
又似有意无意,点明与金尚一起回去。
“如此甚好!”
金尚蹲在铜盆边洗漱双手,闻言笑嘻嘻的让刘升不需相送。
也罢:
刘升想着今晚还有重要任务,把杨彪金尚送回去,还得再跑回司空府,那也太麻烦了于是只把他们送到司空府大门处,便让他们结伴而行。
刚刚送走杨彪金尚,又见刘哗陪着刘艾也正离场。
“见过刘宗正!”
刘升忙向刘艾作揖行礼。
“鸿起文采令我赞叹,然却如笼中鹦鹉
刘艾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月色照耀下的双眼寡淡清冷,又泛起一丝可惜之意。
其实也并不难理解。
鹦鹅是远从西方来的珍鸟,有着天生与众不同之姿容,明理智慧机灵和善,正如刘升之才华。
然而却被困在许都这种牢笼里,怎么不令人可惜?
“刘公慢走
刘升颌首相送,又与刘哗微微点头。
其实他不知道,刘艾同样在为刘协可惜,甚至隐隐将他二人比较。
二人年纪轻轻,且同岁,且同姓刘,且同等境遇,或许还有同样的理想抱负,怎么不能比较?
得出的结论是。
或许刘升更值得期待。
“刘公子!明公有请!请随我前往西侧厢房!”
府内门阙处,见典韦来召。
“哦!好!”
刘升反应积极,面带喜色,不等典韦带路,便兴冲冲朝着一条青砖鹅卵石小路走去。
典韦咳嗽一声连忙拉着刘升。
“哦?是吗?还请典将军带路:
司空府外街道上,马车轧着青石板路,发出当当的脆响,将车中刘艾与刘哗的谈话淹没。
“子扬你说汉室还有救吗?”
“没有。”
刘艾平日里就一副寡淡冷漠的样子,而刘哗比他更加冷淡,或许也是二人除了家世渊源外,也能交好的原因。
话不多。
但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的是
刘艾朝着车厢后壁转头,车厢墙壁刻着榆木雕花,并不镂空,却好象能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或许吧
刘晔的回答有些迟疑,似被刘艾之言惊讶。
二人对话时不曾对视,就好象各说各话。
“明日子扬随我入宫,为陛下顾问应对
刘艾轻笑一声,不再出言。
而刘哗看似波澜不惊,内心却徨恐不已。
刘哗清楚的知道,刘艾此举必有深意,正如他上次与董承密谋,也是亲自向刘哗这个司空府仓曹询问大军粮草情况一样。
看似刘艾在帮助董承刺探消息,实则是故意露出马脚,让刘哗向曹操告密。
他深知刘哗是个极其聪明又谨慎之人,一定会明白何为深意。
而如今::
刘叔父想做什么?为什么让我勤见陛下?还是在询问试探我一番鸿起之后?
刘晔内心苦涩纠结。
他从小看人就准,预感超强,从他第一天到许都就知道自己的麻烦少不了,向曹操告密揭发董承那只是开胃菜。
刘叔父之立场真叫人看不清呀
刘哗已经知道自己或许要面对什么事,转而更加坚定且谨慎。
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