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
朔风卷着焦土掠过淮水,上游漂着几具浮尸,撞碎在冰棱间露出青紫面容,眼窝早被鱼虾啄空,空洞地望向灰蒙蒙的天穹。
“淮南竟是这副景象?”
站在淮水北岸的曹操望着水里的浮尸,皆衣不蔽体,尤如枯木飘荡。
他不由得悲泯天人,掩面伤怀。
曹操大军已在淮北慎县内扎营结寨,又分兵前往上游汝西方向,截断刘备后方,再令平舆曹洪随时待命围堵汝西。
他不由得得意自满,仰头以盼。
若今日肥口不见刘备船只,那么他只好令大军南下包围寿春,为玄德好好庆贺一番!
“奉孝?玄德今日会来否?”
一旁的郭嘉似畏惧寒冷,紧紧裹看绒衣,露出发白清秀的面庞。
曹操将身上的披风摘下,不由分说盖在郭嘉的背上。
“谢明公厚爱。”郭嘉咳嗽二声,又从容回道,“不知来者为谁?”
来是肯定会来,但刘备大概率不会来,那么还能谁来呢?
闻言曹操迎风站立许久,寒风吹得他毛发飞舞,其身姿面容却一动不动,似陷入沉思一般变成一座石雕。
“许褚!”
曹操朝着对面的风喊道,很快被风吹到身后的将士人群里。
许褚闻令连忙跑来,见曹操不着披风,怕他冷:伸手想把自己的外套绒服摘下,
顿时又觉得不合适
“痴儿!”
曹操见许褚手足无措之状气得想笑。
又拍了拍他的骼膊,本来想拍肩,发现他太高了::.“你去前方河岸为我迎接来人。”
许褚嗯嗯点头。
曹操只是拍打着他的骼膊,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背有点酸。
随后带着数十骑兵往南,向着更靠近肥水的位置前去。
渐渐升起的太阳,驱散肥水上的雾气冷气,露出一只船。
船上那人明明英俊神武,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却吓得五十步远的许褚脸色大变,当即战术后仰背有点酸。
来人正是刘升,以及随从夏侯博关平关兴陈式等人,当然还有昨日前来的常侍谒者王楷。
船上还有一具重新打造的棺材,棺材板上盛着一龛锦盒。
王楷的字眉被冷风吹得卷缩,连眼睛也睁不开,手里捧着更小的锦盒在颤颤发抖。
船舷推挤着河水上岸,发出哗啦啦的浪花声,船杆上的长帆正在卷起,粗大的绳索也被水手们牢牢捆在码头的石桩上。
船安全上岸了。
许褚心跳断了。
“可是刘公子?”
许褚早已下马,并转了转骼膊,而又熊步大阔,走向前去。
“仲康啊?此次子修可曾随曹公前来?”
刘升面有笑容,叫得也很亲切,就好象根本不记得此前与许褚的过节。
马上要去许都当人质了,可不得与曹将们好好相处?
“咳咳咳!我家公子此次不曾随军::
,
许褚朝身后看了一眼,哎呀一声,当即转过身来,把屁股朝着刘升蹲了下来。
“仲康你这是?”
刘升大惊。
请自重!
“我当日言,若刘公子能斩杀袁术提着他的头颅前往许县,那我许褚就背着刘公子前往勤见天子此言许县人所皆知,我岂能言而无信?”
许褚象是哈巴狗一样趴在地上。
竟然口吐人言?
又象一辆摩托车一样,呼呼作气闷心发响。
他是真没想到刘备父子真把袁术给击破,那刘升还真的亲手斩下袁术头颅,丢人丢大发了!
若是回去军中,还不知道同袍们如何嘲笑他。
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若言而无信,那样更加丢人。
丢人是丢定了,至少不能丢人格!
刘升没想到许褚竟然还有这样可爱:重守诺言的一面,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呢。
“仲康!”
刘升上前把许褚给拖拽起来。
“你我当日都是小小嬉闹,你觉得我会记在心上?”
刘升摇头暖笑,心中冷笑,要不是马上要去许都当人质,我当然会记在心上!
“你之戏言我更不会当真!”
刘升象是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肩膀。
又感叹道。
“子修曾与我说起仲康,言仲康虽然莽撞,然重情重义,乃豪杰猛士也!”
曹昂当然没跟刘升说起许褚但在他人面前为其他人美言那可是刘升的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