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炎热令人抓耳挠腮,总感觉皮肤里爬满跳蚤。
急火攻心,箭伤复发的吕布,已经躺在床榻上三日之久,时而惊醒时而昏睡。
惊醒时嘴里着必杀郝萌,昏睡时呢喃着我的贤婿在哪里:::
而在这三日里。
乔大军猛攻西营张辽,小沛城池的陈登高顺纵然想要出兵协助,却每每被陈宫后伏而击。
椅角之势名存实亡。
五日后。
当西营的旗帜被袁军先登斩断,张辽无奈之下只能引剩馀千人放弃西营,逃往小沛城中。
椅角之势荡然无存。
小沛城池仅为孤城。
“温侯还未苏醒?”
城门楼大堂议事厅,与隔间卧室只一墙之隔。
墙上的窗格缝隙,刚好透着张辽幽深寂静的双眼,他微微眉,带动脸上的血灰尘,露出担忧无奈之色。
“疮口发脓又怒火攻心
陈登短吁嗟叹,丰硕双颊今也消瘦见骨。
与温侯为谋,真是太折磨人了!
“今我等城中三千馀人,粮草数万,若坚守不懈,未必不能阻挡三万大军。”
高顺坐在案几后。
他面无表情,棱角分明脸部轮廓象是雕刻的石头一样锋利且坚硬。
“孝辅是不是还想说,待此次抵挡住袁术,那么我等便可直取徐州?”
张辽冷笑一声,转身走到案几处,盯着高顺的双眼坐在他的面前。
“温候昏迷不醒,军心早已动摇!”
张辽低沉咆哮道。
他心有怨气,不吐不快。
吕布身为主帅却如此盲目自信,轻心大意,以至于椅角之势被袁军轻易瓦解,张辽驻守西营之二千部曲损失过半。
“必能相持!”
高顺厚声回应。
二人争锋对视,谁都不肯眨一下眼皮。
“今日小沛之处境不可同日而言也!”
张辽清楚的明白这次情况跟上次不同。
敌军再度来袭显然是做过充分准备,也必定抱着一雪前耻的决心。
而己方却缺少最重要的刘备和刘升。
刘备能约束吕布使他不敢妄为,刘升能出谋划策安定吕布之心。
缺少刘家父子,吕布就象一匹脱缰的野马,看似依然可弛骋天下,却被陈宫随便两下套马杆就套得躺在榻下不来。
张辽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陈宫就这点使俩温侯你也能上当?
“那文远打算怎么办?去投靠曹操当你的鲁国相?”
高顺双眼渐渐犀利,连言语也带看刺。
张辽虽然自成一军,但好岁名义上跟随吕布势力,温侯尚在隔间,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高顺非常不满张辽的态度。
“想要投靠曹操何必等今日?”
张辽不屑冷哼道。
曹操不是没有向张辽伸出过橄榄枝,就象他拉拢陈登为广陵太守,麋竺为彭国相,可又有谁被他真的拉拢到了?
我张辽就这么没骨气?!
在孝辅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二人都在尽力的压低自己的声量,或是怕被昏迷的吕布听见,或是也都觉得自己在说气话,发泄一下情绪罢了。
陈登看着二人争吵,不由得摇头苦笑。
高顺说的对,只要吕布清醒过来,那还有机会守住小沛。
张辽说的也对,军心早就动摇,连他们二人都在争吵发泄,难道这还不是军心动摇?
陈登短叹一声咬了咬牙,嘴里象是咀嚼生鱼片一样鼓动起来。
人在突然陷入深思时总会维持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
他想起当日和刘升吃鱼时的那番谈话,他说若象刘备吕布陈登这样的势力团结一致,
那么哪里不能成就大业?
陈登当时就有些被刘升打动,可不止一顿清水打边炉。
他当时的设想是刘备吕布瓜分袁术势力,盘踞淮南徐州,自己身为徐州大族也能尽心尽力,则此大业可成。
然而如今已成妄想。
袁术不是傻子,他也懂得先发制人,乘着刘备吕布间隔数百里,逐个击破。
眼下纵然不能吞并瓜分袁术势力,那也应该保存各自实力。
以图再起!
陈登也明白刘升一直在维系刘备吕布联盟,事到如今轮到他来出一份力了。
“二位!登有一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陈登提起袍服裙角,走到张辽高顺案几前。
先是为二人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