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顿城外有一高台遗址名为光武台。
建武十九年,光武幸南阳进幸南顿,县舍置酒大会,复南顿二年田租,县民筑台以甘皇恩。
如今本就毁坏的台址,更是被袁术部将刘详,近万人军队夷为平地。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光武台,只知道刘备的家眷就在城里,和他们只隔着四丈高三丈厚的一堵墙,翻过这堵墙那就可以向他们的仲氏皇帝请赏。
“给我攻上城墙!”
主将刘详年已四十却身材魁壮,就站在护城河前的巢车上指挥军队攻城。
距离城墙不到二百步。
他知道城里根本没有完备的防御措施,连象样的箭矢都射不出几轮。
随着他高举手臂,手中朱红色令旗来回挥舞,一波又一波的袁军象是海浪一样拍打城墙。
袁军也没有完备的攻城器械,只有数十架临时打造出来的攻城梯。
然而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士气又高涨如潮。
“杀!”
一名欲封侯之先登爬上城墙,迎接他的却是麋竺手中愤怒的环首刀。
麋竺虽商人出身,却能文能武,又逢两日前家族复灭,悲痛仇恨唯有借此发泄。
此时的他毫无儒雅风采,而是面目狞,胡须掺杂血液,象是发疯的野人。
“诸位跟随我麋家数年!可愿效死?!”
麋竺部曲皆家仆出身,是以搬出曾经家主的恩威更加能鼓舞士气。
“愿效死!”
众皆奋勇抵抗。
“敢不前者!我必杀之!”
麋竺咆哮声带着干燥的口水,象是血液一样浓稠喷洒在墙面。
其弟麋芳更是咬牙切齿,奔跑在走道上,指挥着部曲杀敌。
连刘琰也都身披札甲。
“我早已令人出城求援!我等坚持住!”
南面城墙的厮杀声浪逐渐升高。
似也能传到城中三里远的县府。
县府后院的走廊上站着刘家最忠诚的护卫,他们面无惧意,身姿比一旁的梁柱还要挺直。
东间里。
刘白被吓得哭了,紧紧抱着甘夫人手臂,依偎在她怀里。
抽搐的哭声很快被刘欣喝止。
“不许哭!”
刘欣扯着刘白的曲袍,青丝都已分叉,似也在缓解自己心中的恐惧。
一旁夏侯涓见甘夫人脸颊出汗,想要安慰两个女儿却喘息着说不出声,连忙来到甘夫人身旁握着她的手腕。
“大嫂她”
夏侯涓双目发红,浸着泪水,又喜又怕,嘴唇颤斗起来。
“阿母怎么了?”
刘白靠在甘夫人怀里,觉得她的肚子象是有小鹿乱撞。
“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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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涓手足无措,一会站起来擦汗一会来回步,焦急的脚步声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她虽略懂医术,也曾随张飞流落战场,胆子没那么小。
然而如今城外纷纷乱乱,哪里还能找到什么接生妇?她自己并无经验,甚至觉得异常可怕。
门外传来一阵稳重踏实的脚步。
咯吱一声。
轻声细响。
却令房间众人皆都稍微安定。
只见吕绮玲身着札甲,半臂裹着嫣红袖袍,腰间挂着环首刀,手里提着一支长矛。
“阿嫂!”
刘欣迎了上去抱着她大腿,平日里最怕的阿嫂却成为最坚实的依靠。
“此等场面又不是没经历过?”
吕绮玲双眼镇定如平湖,又如神电扫视众人,坚定的眼神让人不知不觉停止躁动不安的情绪。
上次难道不比这次凶险?
夫君不在?
那只能我来!
夏侯涓看向吕绮玲又看向甘夫人的肚子。
“阿母年过二十,顺产无碍,又闻三婶懂医术,这种小事难不倒你,我已叫偏院二前来相助”
吕绮玲朱唇微启,语气笃定,
“好!”
夏侯涓捏着手绢,用力点头,胡氏生过孩子,自己略懂医术,二人合力定保平安。
“我会杀退敌军,你们尽可放心。”
吕绮玲伸手拔掉头发上的步摇和发簪,用赤帛重新束发,英姿讽爽干净转身。
“阿嫂!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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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欣追了出去,却因为慌张被门坎绊倒,扑通一声响得整个后院清淅可闻。
吕绮玲本可以伸手接住她,但她却没有。
“我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