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升得吕布哨马所报,其与张飞顺利杀入丰城,郭贡狼狈而逃,大获全胜。
竟如此顺利?
刘升欣喜不已。
然而当他率骑来到丰城北门,晚风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簌簌拍向他的脸庞,护城河里的血水漫过尸体溢了出来,流到他的座马马蹄
城门两边挂着的篝火也被一旁堆积的尸体染成红色,幽暗的信道象是通往地狱之路。
刘升不由得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仅仅因为刺鼻的血腥猛灌他的颅顶,也因为这些尸体少着甲而多挂粗布麻衣。
死得大部分全是黔首呀。
他明白战争的残酷性,然而亲眼见到这些,依然感到头皮发麻
绝非他矫情,只是一时间很难适应。
关兴似察觉刘升异样,连忙扶他下马。
“鸿起!”
此时吕布与张飞从城门而出,二人皆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郭贡蠢得象头猪,如此紧要关头,竟然还在大开城门运输粮草?我与益德不费吹灰之力,驱赶人群入城其与其军吓破胆也!”
吕布诉说着今日战况,
忽然发现刘升情绪不高。
“鸿起怎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张飞也发现了。
“鸿起从军不久,更无骑行一日之经历,想是路途疲劳,我等快快入城歇息!”
吕布似敏锐察觉刘升心思,却还是笑哈哈的拉他入城。
“恭喜岳父三叔今日得胜!可分出谁为功最?”
进入城中县府后,刘升总算是缓过神来,他知道自己刚刚在城前多有失礼,至少要为吕布和张飞庆贺的。
“那估计明日才能分出来。”
张飞双手抱胸,斜眼看了下吕布。
“哦?”
刘升好奇问道。
“我与奉先约定谁斩下郭贡头颅者为功最,可那郭贡撒腿就跑,我与奉先也不能放着丰城不要跑去追他吧?”
果然如此。
吕布和张飞虽有意气之争,但都以大局为重。
“是以等鸿起来了,便让你守城主持大局,我与奉先明日再取追击那个郭贡!”
张飞点点头,志在必得。
“郭贡只能向南逃窜寿春,我与益德轻骑可追也!”
吕布觉得虽然现在已经完成任务,但还没和张飞分出个胜负,当锦上添花,取郭贡头颅。
随后吕布与刘升交接丰城军务,除了守城任务,还包括处理郭贡的五万石粮草,以及数千俘虏。
按照他的意思,应该让这些俘虏把粮草运到小沛,如此也能与袁术长期攻守。
刘升回答必尽力而为。
“鸿起!慈不掌兵!这句话才是你最该学的!”
吕布与张飞启程追击郭贡时,特地与刘升严厉叮嘱。
前有刘升放过王楷章诳军队,今又见他城前不忍,吕布担心刘升因仁慈之心而枉顾大事,又留下别部司马李皱监督他。
“吾受教!”
刘升不明白吕布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仁慈,却还是郑重回应。
中午时分。
丰城城南军营,关押着五千俘虏,皆是昨日幸存的劳夫。
刘升在关平以及吕布别部司马李皱的陪同下,来到此处。
军营背墙而建,营墙前排列着拒马栅栏,然而所指方向却是营内。
营前空地撒着铁蒺藜,半掩泥土之中,要不是李皱带路,刘升当场就能踩中两个。
“营内有五千俘虏,纵然他们手无寸铁,却不得不防。”
李皱解释道。
要不是吕布需要他们搬运粮草,估计早就不管他们死活。
此时一旁送饭的士兵们挑着担子,从刘升身边经过,他探头一瞄,发现木桶里尽是清水。
“停!”
刘升叫停士兵,从他裤腰带取下木舀,往桶里捞了半天,才捞上来带着草叶的麦米,还是带着坚硬外壳的那种。
“这是人吃的?”
刘升质问道。
士兵不敢回答,李皱连忙回道,“俘虏有的吃就不错了”
“马上开仓放粮!按五千人一餐,保足保量!”
刘升喝道。
“公子!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李皱为难道。
“你在教我做事?!”
刘升双目圆睁,大喝出口,随后转身向营寨走去。
“公子慢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