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口!”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黄大树垂头丧气地到了隔壁林杏月家里,只见院子里已经晾晒着好些辣条,整个院落都飘着那股子辛辣又带着油香的味道。他使劲吸了吸鼻子,一脸羡慕,却不得不认命地把钱拿出来。张婶娘不知道他家里发生的事,笑呵呵地接过钱,又问他:“东西有没有收拾好?明儿你们就走了,这时候去可就天凉了,不好过。”又说给徐叔和石头都收拾了好些东西,“路上你们互相照应着些,想吃什么也别客气。”
黄大树脑袋耷拉的更狠,想着黄娘子婆媳两个人刚才还在吵架,都还没有给他装吃食和厚衣裳,黄大树就十分想哭。不过一想,她们两个好歹不吵架了,黄大树心里又觉得有了几分慰藉。他还没有来得及走,就看到罗老汉脚步飞快地过来,也不看做的是什么东西,直接就要买。
“这东西可是辣的很,怕是你不能吃。”
张婶娘劝了一句。
罗老汉脑袋往那边一看,直接拍板:“能吃!怎么不能吃?”那馋的样子,看得黄大树更想吃。
想着家里还有,他就快走了几步,打算等回去了说什么也要尝上一尝。可是等他回去一看,那辣条就剩下两根,黄婆子和黄娘子正要伸手,一人去拿一根。
“且慢!”
黄大树赶紧出声阻止。
这一嗓子让黄婆子和黄娘子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了。“可是没给钱?”
“这东西有问题?没事,有问题我也吃了!”见黄婆子又要往嘴里放,黄大树顾不得其他,挠挠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娘,娘子,这辣条我还没有尝尝是什么味道呢。”原来就是这事,黄婆子和黄娘子都没放在心上。“你不是说这东西太辣,吃不了?”
“是挺辣的,你回头吃了肯定要上火,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还是不要这般折腾。”
黄大树的确是不能吃辣,可是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从婆媳两个手中夺过之后,直接就放在了口中。那辣条一触及舌尖,就开始感受到浓郁的味道,极香,像是有什么东西牢牢抓着舌尖和胃一样,只要吃上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婆媳两个看着他狼吞虎咽,几下把那剩下的辣条都吃完了,视线又转向了空盘子。
“这般好吃,等明天我再去买一些来。”
黄娘子一听,心里高兴起来,这辣条的确是让人欲罢不能,黄婆子愿意去买,她也是高兴的。
又想起来刚才和黄婆子闹别扭的事情,也觉得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想了想就说:“娘,咱们先前不是都说好了,这钱由我来攒着,咱们家以后要是用钱的时候,也不至于太抓瞎。”
黄大树还在那边意犹未尽,见婆媳两个已经开始说起这话来,一边回味这辣条的味道,一边认真听起来。
这事在他们家闹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两个人到底是没有说开,过两天不知是谁想起来,就又会闹。
黄婆子叹了一口气:“只是钱不在我手里,想买个什么东西,还得开口要,这张嘴给人要钱的日子,可不是那般好过。”黄婆子说白了,除了想买好吃的外,也有点害怕等她年纪大了,黄大树和黄娘子两个人把她晾在一边,不愿意管她。黄娘子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她在乱花钱,想了想就看向黄大树:“要不这样,你每个月拿出来一半的钱给娘,让她自个儿攒着?”黄婆子一听,眼睛都亮了。
黄大树同意,只是一边拿钱,一边委屈巴巴地说:“娘,要不晚上我们还是去隔壁要点东西吧?反正明天我就要走了,又没给我准备吃食……黄娘子和黄婆子这才想起来这一茬,两个人赶紧往外走:“怎么会没给你准备呢,你婶娘故意证你呢!”
一听这个,黄大树心里才美滋滋的。
二郎君因着官家要过来,一早就同张博士请了假,要回家来帮忙准备。张博士也很是重视,万一官家心血来潮,到时候考教二郎君的学问,一个不好可是要给国子学抹黑的,他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这几天也别放松了。二郎君面上诚惶诚恐,再三谢过张博士。
张博士摸着胡须,一副我还有话要说,你快些来问我的样子。二郎君之前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作何,可后头相处的时间长了,哪里还看不出来,只是不接这话茬。
张博士见他不上道,唉声叹气:“为师这几日也要埋头苦读,只可惜长夜漫漫,肚中难免有些饥饿。”
说出来,脸上也是一红。
二郎君忍俊不禁,躬身行礼:“博士若是不嫌弃,等回家安顿好,便给博士送些点心来。”
张博士甚是满意,等二郎君一走,便眉飞色舞起来,还去苏祭酒那边炫耀。苏祭酒见状,调侃张博士一通,顺道就敲了张博士一竹竿,让他等有了点心,一并给带来分一分。
张博士舍不得,在那里很是纠结。
开完玩笑,就说起也说起正经事来。
最近监生心思浮躁,这眼看着明年就到了秋闱的时候,若是他们这些国子监的监生,还没有那些地方来的学子书念得好,就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了。张博士一听这个,也发起愁来,这教人念书哪里都好,最不好的就最不好的就是有考校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