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他不紧不慢的看起来,只是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舒窈也凑过去看了眼,看到十几处被朱砂圈红的地方,“旱地、饥荒、流民……
只见沈镜桉拿起笔,刚准备落下,又停了下来,他抿着唇,似乎不知怎么下笔。
旁边的人陆陆续续把陈书交了上去,沈镜桉还是没有落笔。舒窈从旁边拿来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一条水渠,怎么储水通水、怎样用水渠养活庄稼,她都一一在旁边标明。
她把纸递给沈镜桉。
他拿过一看,表情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后面的惊讶,再到疑惑不解:“小窈儿,水渠是什么?”
“通水的管道,把水渠的源头修在进水口,把水引到水渠,再用水渠分散到各个旱地。”
“就算没有下雨,也可以利用湖泊的水灌溉庄稼。”她又简单的跟他讲述了一下现代的灌溉技术。听到后面,沈镜桉豁然开朗,不由得佩服起面前这个娇弱的女子,他起笔落下,洋洋洒洒,连带着把舒窈画的那张纸一并交了上去。舒窈规规矩矩的坐在位子上,偶尔有一两道目光望过来,她也只是低头,不与别人对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歌姬舞姬全部退了下去,大家都禁若寒蝉,只听得到上座的人翻动纸张的声音,紧接着一本陈书就被丢了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臣马上站出来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声音恐惧:“请皇上息怒,容老臣再想想办法。”“番洲贪污,官库亏损,百姓食不果腹,左相,你是真不知道怎么办吗?还是这里面有你的手笔。"上座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任谁听了都瑟瑟发抖。
左相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嘴唇哆嗦,半天吐不出一句话,番洲贪污的银子多数进了他的口袋,他觉得这件事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皇上是怎么知道的?他知晓这位年轻帝王的手段,脸色死灰一片。“左相,朕没记错的话,你已拜相四十载,是时候休息了。”“朕已为你在番洲置办了一处宅子,你携家眷去番洲养老吧。”左相失了魂般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完了,全完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转瞬即逝,番洲苦寒,他娇贵的儿女怎么受得了,加上那边难民暴起,要是知道是他贪了他们的钱,后果不堪设想。
他往前爬了两步,一个劲儿的磕头:“皇上,求您开恩。”年轻帝王只是挥了挥衣袖,门外进来两个身穿铠甲的禁卫军把左相拖了出去。
舒窈在心里“啧啧"两声,这皇上处置真果断,丞相说贬就贬,她实在佩服。见此情景,大臣们都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坐在位子上,生怕叫到自己的名字,圣上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上位不过两年,已经处置了数十位元老重臣,以雷霆手段整治大稷江山,使原本腐败的经济开始复苏,百姓也日渐安乐。没有人敢去挑战帝王的底线,但还是有些人在作死边缘蹦鞑,比如刚刚被拖出去的左相。
大厅又是许久无声,盘算着陈书应该差不多快看完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年轻的帝王拿起一本暗红色的陈书,细细查看上面的记录,眉头渐渐皱起,里面还夹了一张纸,他拿起一看,面色凝重。大臣们的心又提了起来,生怕拿的是自己的。紧接着,帝王扬起手里的东西,问道:“这是哪位爱卿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大臣们面面相觑。
沈镜桉不紧不慢的站起身。
舒窈这才反应过来,皇上拿的是他们写的,是不是她刚刚提出的方法有什么不妥?
那自己岂不是连累了沈镜桉。
不行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建议是她想的,罚也罚她一个人好了。于是,她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