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哭声戛然而止。
舒窈猛的睁开眼,这不对劲,她起身想过去看一看,可季时净却拉住了她,不想让她多管闲事。
她拂开他的手:“没事的,我就去看看。”季时净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拨开草堆,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补丁衣裙的小姑娘站在断崖边,瘦小的身板不停颤抖。
他们这里地势较高,断崖随处可见,刚刚爬上来可花了不少力气,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不死也得残。
或许是她刚刚跑过来的动静惊动了小姑娘,小姑娘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回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瞧着面前并不常见的面孔,她不安的问道:“你…是谁舒窈连忙说:“小姑娘,那边危险你先过来。”小姑娘嘴巴一瘪,眼圈泛红,又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趁小姑娘不注意,她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她问。
谁知她这一问,小姑娘哭的更凶了,舒窈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舒窈朝季时净挥了挥手,他知道她的意思,转身走远了。不知道哭了多久,小姑娘停了下来,她坐在黄土堆上,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口口,断断续续的抽泣。
舒窈怕她做傻事,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终于,小姑娘抬头看她,泪眼婆娑:“你是谁?"她去年才和母亲搬到这个村子,眼前的这个漂亮姐姐她没见过。
舒窈用衣袖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我叫舒窈,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姑娘望向远方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神情木讷:“我叫杨小妞,昨夜……昨夜……。“她实在说不下去,又埋头哭了起来。舒窈心里咯噔一下,杨小妞,这不是上午杨嫂子提到的名字吗?难道这位小姑娘昨晚遭到了…她不敢再想下去。
杨小妞抬头,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恨恨的说:“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非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舒窈轻轻抚着她的背,许多话梗在喉咙里,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杨小妞睁着一双泪眼看她:“姐姐,你晚上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昨晚我娘发高烧,我去找郎中拿药,结果……等再醒来的时候……该死的采花贼。”舒窈抱了抱她:“我们一定会抓住坏人的。”杨小妞苦涩的笑了下,点点头,她站起,大脚趾从破了洞的布鞋里钻了出来,她有些羞涩,转过身跑下了山。
舒窈本想问一下她昨日那些事情,但一想到问一次就要揭开别人的伤疤一次,她还是选择闭囗。
回来的时候,发现季时净已经除了一小半的地,她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二人才收起锄头从山上下来,走到半路上,季时净把锄头拿去小溪清洗,舒窈在路边等着他。
等他的时候,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对方挑着一担粪水,粪水泼了几滴沾到了她的衣裙上。
舒窈有些生气,她明明都已经避让对方了,可他那边那么宽的路不走非要贴着自己,这不是有病吗?
她看向挑粪水的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挑粪的是一个矮个子男人,眼睛瞎了一只,嘴巴也是歪的,整张脸蜿蜒扭曲,此刻,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舒窈。迎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舒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刚想开口质问,就看到旁边的大婶端着饭出来,边嚼边说:“哟,这不是舒家妹子吗?要不要到婶婶这里吃晚饭?”舒窈摇摇头:“不了。”
等她再回过头时,挑粪的男人已经走远了。旁边的大婶靠在门边的柱子上,好意提醒:“妹子,刚刚撞你那人是隔壁村的,脾气怪的很,你可千万不要招惹他。”舒窈看着衣服上的污点,只能自认倒霉。
季时净回来的时候察觉到了她的不高兴,舒窈只说是衣服脏了。晚上,她洗好澡躺在床上,听到院子里有哗哗的流水声,她披上衣服出来一看,只见季时净正在认真搓洗她今日脏了的那件衣服。她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告诉他其实衣服上沾的是粪水:“阿净,明日我自己洗吧,你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