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相信他自有决策和判断。
长脖子晕晕乎乎地听着,看着这才像是安心了些。于是白桅正式与他告别上车,又坐了大约十分钟,这才总算回到自己的怪谈。路上一直紧抓着那根腕粗的白色杆子不肯放。司机还以为她拿的是根钓竿,非常热心地分享了半天自己的钓鱼心得;白桅特别捧场地一边听一边应,在看到自家怪谈入口的那一刻,却几乎是从车上跳了下去,转眼便跑得只剩一个背影。
司机只当她终究是厌了自己,埋在驾驶座上的破烂脑袋都蔫了几分;殊不知白桅的注意力几乎从头到尾都只在自己的那根杆子上,前一秒才刚开门,后一秒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问洛梦来家里有没有容量比较大的容器“最好是给我个桶…不不,还是缸比较好。”她一边护着杆子进门一边飞快道:“大概能装半个水怪那么大的缸就行,你帮我看看家里有没有……?”
话未说完,无意抬眼,终于和沙发上的阿舷利亚对上视线。后者正百无聊赖地玩她留下来的那些黑色小人,见白桅进门,眼睛立时一亮,一下坐起了身,笑吟吟地与沙发上的黑色小人一起冲白桅快乐招手。回来啦一一
白桅:…
恰在此时,听到她话的洛梦来正急匆匆地从卫生间里出来,手里拎着两个她能找到的最大的盆,见状赶紧开口:
“那个,桅姐,不好意思之前忘了和你说,阿舷利亚女士是特意找你的,只是你那时候正好刚出门…”
“?“白桅眉毛一动,转向沙发,“阿舷利亚?”“干嘛,你都管自己叫白桅了。"阿舷利亚斜倚在沙发上,理直气壮地支起下巴,“我这名字比你还顺口呢。”
听着就很…嗯,洋气。
行,顺口。白桅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落在洛梦来手里的盆上。“不行哦,还是小了。“她一本正经地冲洛梦来比划,“再大一点的呢?真的没有了吗一一”
阿舷利亚:”
白桅继续比划:“大概这个大一一”
阿舷利亚:“我说…”
白桅烦恼皱眉:“真没有呀?那算了,我去官网上订一个新的一-”“白杆杆!"沙发上的阿舷利亚终于憋不住了,抬手就将一个抱枕朝着白桅丢了过去,“理我一下会死啊!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连句话都不和我说?″
…我说了呀。
我刚不还问你为啥管自己叫阿舷利亚吗?
白桅反手接住抱枕,迷茫又无奈地眨眼。片刻后,终于妥协地转向了沙发。“那你有大大的容器吗?“她配合地对阿舷利亚张口,语气那叫一个诚恳,“能装半个水怪的那种?”
阿舷利亚:…
这叫什么问题?你看我像有的样子吗?
“那不就得了。"白桅理所当然地移开目光,继续低头用手机下单。阿舷利亚………
嗯,那行吧。
无声叹了口气,她面不改色地低头,很仔细地将趴在自己腿上的黑色小人都一个个拎了下去。
跟着一个闪现,转眼人就到了白桅身后,一把扯着白桅的后领就往沙发的方向揪。
白桅猝不及防,被她揪得一个后仰,诶呀呀直叫,阿舷利亚却是不为所动,一边揪一边振振有词:
“行啊,放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几年,个头没长,胆子倒是越来越壮了?我那么大一个在旁边都不理一一”
“我长了!"白桅想也不想,当即反驳,“这个形态看不出来而已!”一直在长的好不好!
“对对对,在长在长--刚独立的那段时间还知道天天给我写信,动不动就说′我又长高啦',迟两天没有回信就急得要上门找我,现在倒好,我特意来看你,你看你问我个啥一一”
有容器没有!还要大大的那种!
信不信我先给你一个大大的棒槌一一
“…等等。”
话未说完,阿舷利亚忽似注意到什么,动作一顿,眉头旋即拧起。跟着就见她拎起白桅的右臂看了看,眉头拧得更紧。“转过来一一站好!别动!"她低声训着,把白桅的身体转过来,仔细摸了摸她的肩膀,“你胳膊怎么啦?这截怎么像是新长的?”“…“白桅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缓缓飘远,没有说话。倒是方才一直在旁边观望情况的洛梦来,听了这话也跟着看过来,很不给面子地发出一声低呼:“对啊,这袖子怎么还短了呢??”白桅今天出门穿的是短袖,两边的袖子本就极窄,刚能遮住肩膀的那种;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右边的袖子,明显比短边的还要断了一圈。“光是短了袖子就好了。"阿舷利亚冷嗤一声,又伸手摸了摸白桅的侧颈和额头,脸色更加难看,瞥了眼她手里抓着的白杆子,又不由挑了挑眉,伸手在那杆子表面敲了敲。
“你这又是大老远地装了什么东西回来……液体?泥巴?这么强的气息,你从哪儿搞来的?”
“?!“白桅神情微变,忙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舷利亚却只嗤了-声,反而趁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下按在了沙发上。白桅一坐下去就感到身后沙发靠背里鼓出的手掌轮廓,不太习惯地动了动肩膀,没动两下却又被阿舷利亚按住,跟着就见她冲着洛梦来点了点头:“这位祭司……哦不对,助手小姐,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