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这他大爷的是什么鬼东西?
望着那胡乱堆叠的、仿佛融化的芝士片一般扭曲在一处的躯干和肢体,老朱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纵使是已经见惯了尸体和鲜血,喉头也几乎本能地涌上一股作呕的冲动。
天晓得,他上次被吓得这么胃冒酸水,还是在知行中学的那个志学601里做卷子的时候一-他运气不好,抽到了微积分的考卷,偏偏一道都不会,被迫直面了三四遍的人体求导公式,最后是捂着嘴直接甩笔逃出考场的。…但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至少在考场里的时候,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些人体求导公式都只是幻觉。它们没有长着一张他认识的人的脸,也不会一边移动,一边冲他“诶诶诶”地叫。它也不会将两只手垫在身体底下,十根指头宛如虫足般高频移动着,转眼就挪到自己跟前。
“你说你们也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他听到眼前那个人体芝士片对自己缓声道,听着还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不过算啦,来都来了,也别走了。正好我也有事想问间……”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老朱一个没忍住,手中刀已经狠狠扎了下去,刀尖狠狠扎进她的后颈,发出响亮的血肉破裂的声响。
他犹担心不够,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拔,愣是将那卡进骨头的尖刀又生生拔起,跟着又猛地压下,狠狠扎进面前的芝士片,任凭骨头与刀刃的摩擦声一遍遍响起,任凭眼前血肉飞溅。
不止重复了多少次,直到手中的刀子已经翘刃卷边,直到面前的“小爱”再也不动,方喘着粗气停下动作,二话不说,转身便往门边跑去。然而还没跑多远,他身体忽然一晃,居然直直摔倒在地。诧异回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腕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根肉粉色的、诡异的触须一-那触须缠得是如此用力,竟是当着他的面越绞越紧,几乎是恨不得要将他的脚生生拧下来一般。
来不及思考,他本能地就要去扯那触须;然而才刚动作,整个人忽又顿住。他听到窕案窣窣的声音再次在这寂静的房间中响起,紧跟着是骨头复位、血肉生长的摩擦声;再下一瞬,他看到不远处的那颗脑袋忽又猫头鹰似的转了两下,睁着无神的双眼,直直朝自己望来。
然后他听到,那个轻缓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她说,诶呀,你好过份。
把我朋友给我买的衣服都插坏了。我真的要生气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