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柏健平"三字的平安牌。
老实说,白桅根本不记得这个人。对这个平安牌本身,也没有很重视一一毕竞玩家都是肉身进入游戏的,会丢东西在怪谈里也是常有的事。有些细心的怪谈主在发布开放公告时还会特意提醒呢,让玩家进来的时候不要带身份证和贵重物品,以免遗失……
真正令白桅在意的,是那平安牌上的血迹。已经黑掉的血迹,显然已经存在很久了。可根据她的观察,这个怪谈不像是装了仿杀机的样子,也就是说,这里的怪物是无法对玩家造成有效伤害的一-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会产生血迹呢?
当然,真要猜测的话,也能找到很多种解释。不过出于某种微妙的谨慎,白桅还是选择先看了看这个怪谈里的逻辑经纬。结果很好。很令人安心。所有的基础规则都在正常运作,没有任何扭曲,一切都很正常。
这让白桅彻底放下了心。不然她才没那个心情和灰信风私下讨论别人的演技呢。
视线再次扫过四周精致的摆设,即使是对装修毫无审美的白桅也不得不承认,除开那个堆满垃圾袋的厨房外,这整栋房子都相当漂亮,看着就很,嗯…用人类的话说,或许该叫,温馨?
“……灰信风、灰信风!“似是想到什么,白桅忽然在意识里叫起来,而且是难得的是叠叫,听得灰信风心头一跳:“怎么?”“我刚有了一个特别好的新点子。"白桅兴致勃勃道,“一个收集粉色结晶的新方案!”
“……“灰信风一动不动地猫在她的影子里,听着不远处卧室里传出的哼歌声,不知为何,那种不妙的预感更重了,“什么方案?”“下次我也去找老公!"白桅快乐地继续道,“下次开怪谈,也不用找什么恋人了,我亲自上!就像这个员工一样,直接认亲……灰信风:”
“?“白桅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在试图用你的影子淹死我自己。“灰信风恹恹道。白桅:“?”
“算了,没什么。“灰信风在影子里小小地站蛹了一下,很快又调整好了语气,试图从科学的角度给白桅解释这个方案的重大缺陷,“可你别忘了,这个世界的怪谈运行是需要中枢的…当然我是说那种正经的怪谈。”“除非你买个发动机,不然只能自己当中枢。你当中枢又怎么给人当老婆呢?所以说,这很不现实。”
“不是还有你吗?"白桅却觉得他这说法很奇怪,“你来当中枢不就好了。”灰信风:…
要不你还是淹死我算了。
“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白桅却似又想到了什么,一边在房间里探头探脑地到处张望,一边在意识里道,“要是进来的是个单身玩家还好,要是来的是个结了婚的,那就很糟糕了。”
她对于“结婚”、“恋爱”一类的东西其实不是很讲究,不过人类对它却是很在乎的。她之前在洛梦来的建议下看了不少电影,对此也算有所体会。况且从过去的经营经验来看,为了利益而放弃诚实,这在玩家群体里似乎也是很常见的事。她刷论坛的时候可看到了,好多人为了进她的怪谈刷道具而到处招募队友当假情侣的。
由此可见,哪怕提前在玩家的属性上进行限制,同样无法规避遇到非单身玩家的概率。这就有些麻烦了……
“果然还是去当妈吧。"白桅愉快地更新了方案,“这样还能热闹点呢,我来当妈妈,洛梦来当姐姐,长脖子和翁老师也可以参与进来……诶,你也可以哦。反正你可以分精神体出来,你来当爸爸好了。”灰信风:……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让一个毫无防备的玩家,直接面对一个颠颠的母亲、一个动不动就失去下巴的姐姐,一堆看着就很不对劲的亲戚以及一个只剩大脑的父亲吗?
“其实我觉得你上次那个怪谈就很好了。除了容易引起玩家冲突外,基本没什么问题。"默然片刻,灰信风选择曲折表达自己的意见,“你继续用那个就挺好的。”
“也是。"白桅思索了一下,认可了他的说法,转头继续在好奇打量起房屋的每个角落,终于没再纠结新方案的问题。灰信风无声松了口气,回想了下白桅之前的话,不知为何,突然又有点高兴一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些什么。就在此时,却听白桅轻轻“咦"了一声。
跟着便听她踩着那双大拖鞋,吧嗒吧嗒地快步走到了客厅侧面的一扇门前。那是一扇透明的推拉门,门外就是露天阳台。或许是因为怪谈的设定,此刻阳台外的天色阴沉沉的,半点不见阳光。然而白桅在意的并不是这点。
隔着推拉门,她看得一清二楚一-外面的阳台上,是一滩血。新鲜的血。至少相对厨房里的那些来说非常新鲜,整体都还维持着液体的状态;血迹的旁边,是一件胡乱团着的男士外套,同样已经被鲜血给染透。白桅皱了皱眉,推门跨进阳台,小心拎起那件外套,展开一看,只见上面横七竖八,满是刀子划出的破洞。
“像是来打扫的玩家穿的那件。“灰信风从白桅的影子里探出一根触须,试着戳了戳地上的血迹,很快又嫌弃地收回。“血也是人血。”
从这个现场来看,结果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一-那个来打扫的玩家很不幸,已经成为这次游戏里最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