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的也好,我全部都有记下。硬盘、盘、笔记,都记着。
“我的态度、我的想法、我所追求的和我所担忧的,所有的事情我也全都有记录。”
“不论你怎么修改我的记忆,只要我还是我,只要我的底色还在那儿,我总有办法去把你挖走的那部分再找回来。我确信我可以。”白桅:…
行吧,不太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她也不是那么被唬住的性格。只是面对着对方认真中又带有几分忐忑的眼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伸出的手不知不觉便缩了回来。杜思桅见状,心口一松,忙又压低声音,信誓旦旦:“我可以发誓,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你的身份,也绝不会把今天的会面告诉任何人。你完全按照你现在的模式继续生活,不用担心任何事,我……“我甚至可以保证,不会再来打扰你。”
最后一句话,说得同样很轻,却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眼帘不自觉地垂下去,眼睫轻颤,说出的话仿若叹息:“我就一个请求。
“不要对我下暗示,也不要修改我脑子里,任何有关于你的记忆,可以吗?”
白桅:…
她还是有些糊涂。思索片刻,索性拉开椅子,又坐回了位置上。“这个很重要吗?“她好奇道,“只是记忆而已。”杜思桅垂眼盯着咖啡杯上两个手牵手的小人,片刻后,方发出一声类似苦笑的声音。
“有些东西,对于你来说,可能只是一两句话就能轻轻抹去的痕迹,但对我来说,却是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找到的终点。"他轻声对白桅道,“你要是把这些都抹掉,那我的来时路,就什么都没了。”他没有告诉白桅的是,至少在今天前、在他亲眼看到白桅轻飘飘地对他伸出手前,他甚至一直怀着些微薄的妄念,觉得那终点未必是终点,或许也是另一段记忆的起点一-只可惜,现在看来,终究是他想太多。怎么说,是很糟糕的结果。但细细一想,一切又好像在情理之中。毕竞眼前坐着的是白桅一-一个完全没有和他相处记忆的白桅。那个能把玻璃碎片放在蛋糕上,还能把亚克力塞进人嘴里的白桅。他到底在指望着些什么呢?
杜思桅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白桅一言不发,只静静托腮看着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淡声道:“好吧,那你说话算话哦。”杜思桅”
“行。”他抿了抿唇,用力点了下头,“我答应你。”“但最后一句就不用保证了。"白桅眨了眨眼,却又补充道,“那句话还是不要说得那么死。”
…最后一句?
哪一句?
是说,保证不再打扰……那句吗?
杜思桅心头一动,缓缓抬起眼睛:“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白桅却没回答,只依旧直直地望着他。片刻后,视线又缓缓上移,看向了杜思桅的头顶。
杜思桅茫然地跟着抬头。什么都没看到。
下一瞬,却又听白桅再次开口:“你之前说,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对吧?那你还记得是怎么来的吗?”
又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杜思桅思索一会儿,果断摇头。“我想也是。"白桅轻声说着,忽然起身,在杜思桅诧异的目光中,竟是直接朝着他的头顶伸出手去,手指在空气中一捻一捻,仿佛是在打理着某些他看不见的丝线;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手放了下来。“暂时只能理到这里了。“她有些无奈道,又看向杜思桅,“我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但可以的话,游戏还是尽量少碰。另外,如果你以后,…她蹙了蹙眉,像是努力组织着语言,顿了会儿才继续道:“如果你以后,遇到超出了人类认知范围,但又和怪谈游戏无关的事,还是可以来找我的,嗯。说完再次冲着杜思桅点了点头,这回是真的准备走了。“等、等一下!"杜思桅想想仍是无法释然,忍不住再次叫住了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很难说压住的究竞是声音还是别的什么:“对于失去的那段记忆,你真的就没有任何的好奇吗?”“嗯,也还好?"白桅稍一思忖,却是相当利落地给出了答案,“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杜思桅:…你真这么觉得?”
“不然呢。"白桅理所当然,“记忆本来就是会随着时间不断淡去的东西,就像是被装在沙漏里的沙子一样。只是我的沙子因为某些原因,流逝得比你快罢了。”
“但这其实没什么要紧,因为到了最后,所有人的沙子都是会流完的。时间会带我们走到相同的终点,那里什么都不会有,这再正常不过了。”白桅说完,没再耽搁,冲他摆了摆手,转身便直接走。离开时步伐和来时同样轻盈。
只余杜思桅一个,一动不动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知过了多久,方长叹着,轻轻闭上眼睛。
不会流完的。他在心里默默道,不是所有人的沙子都会流完的。因为世上总有些人,会一遍遍地将记忆的沙漏翻来覆去地颠倒怀想,甚至还会有些傻子,傻乎乎地试图将所有沙子都攥在自己的掌心。指缝间的沙子同样也是会流逝的。但如果运气好,也总能留下那么点小小的砂砾下来。
而那,便会是他仅剩的所有。
大
“所以…你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