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吧。”
他边说话,边将身体抬高到了水缸的最上面。一根细细的触手探出来,力度适中地按在挂在缸沿的小毛巾上,又滚了两下。等到触须上的水干得差不多了,他方继续控着它往水缸外伸去,探向桌面,好去拿之前就准备好的合同。不想白桅闻言,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跟着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哦对,正想问你呢。
“你身上这伤怎么回事?”
“…“正要碰到合同的触须一顿,缸中生物困惑地看了过去,“嗯?”“就你身上这伤啊。"白桅一脸严肃地又问一遍,“长脖子先生说,你之前是被人暗算打伤了?不是说已经快痊愈了吗?看这样子,怎么像是又恶化了呢?"我说聊正事。她就来问我的伤。
终于捋清这点的生物心中一动,藏在本体下方的触须几乎本能地蜷缩起来,念头迅速飞转,发出的声音登时弱了下去。“谢谢你的关心。“他一边出声,一边故作无意地侧身,好叫身上的伤口露出得更多一些,暗暗懊悔今天的亮片加得太多了,搞得都有些挡视线。“这事说来一一”
“虽然理解你们的种族特质,但不得不说,在这种世界还会被伤成这样,实在是有点菜了哦。"白桅漫不经心心地把后半句话说完,饶有兴致地玩着手里的靠垫,声音恰好和他的重叠在一处。直到说完了,才后知后觉地抬眼,“啊呀不好意思,你刚才是要说什么吗?”
“真是对不住,你刚才声音太小了,我都没听见。”灰信风…”
“没什么。只是想说小伤而已。”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默默将身体又转了回去:“不用在意,主要还是我自己不当心。”
“所以伤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白桅没有理会他的找补,自顾自地偏头发问,“还是以前那些追杀你的人吗?”
她面上表情没任何改变,只是在说到后半句时,眼神微微沉下些许。这回,缸中生物却是真的沉默了。
过一会儿,才认真道:“不,完全不是。
“事情是在怪谈里发生的。”
他身体微微靠向缸边,语气亦凝重起来:
“起因是我看到了一个人类。
“他当时正在杀人。”
大
说来也巧,这事其实就发生在白桅来到这世界的不久之前。灰信风也是走扶谈办的路子过来的,比她来得要早,一来就立刻开始实践自己的"怪谈加班怨气收集方案”,因此他的怪谈,运营状况一度相当不错。而当时,他正和平常那样,百无聊赖地安排进入怪谈的人类加班,顺便完成他在咸鱼上接的ppt代写单子。
他的怪谈和白桅的一样,都是以需要自己来作为中枢驱动的。不同的是,白桅在作为中枢时,会陷入完全的沉眠,而他,因为种族特性,可以在本体沉明时,另外分出一部分的自己,以精神体的形式在怪谈范围内游荡。正因为如此,他当时亲眼看到了一-一个参与怪谈的人类,以道具交易的名义,将另一名玩家偷偷约到了没人的地方。跟着突然暴起,抓起对方的脑袋,狠狠地往墙上撞。一下、两下……血很快就淌出来,落了满地。这一变故来得太快,不光是被攻击的那人来不及反应,就连隐匿身形悄悄跟在后面的灰信风都看懵了。
来不及细想,他第一反应就是制止。倒不是为了正义或是别的什么,主要是不想有玩家莫名其妙死在他的怪谈里;然而才靠过去,他就立刻感受到了一阵冷意。
也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看到,那个打人的玩家身上,有东西。背上趴着一只巨大的、漆黑的、仿佛动物影子一样的东西。而就在他察觉不对的同时,那个影子猛地飞了起来,脱离了那个玩家的身体,呼啸着就直接朝他冲了过来一一
“……然后呢?"白桅抱紧了怀里的靠垫。“然后我就被抓伤了。"灰信风叹气,“你知道的,我们种族很柔嫩多……我是说,在某些方面很脆弱。”
特别容易发炎与感染。一旦受伤,就很难痊愈。“那那个影子呢?“没有再浪费时间去陈述他的菜,白桅直接问道。“消失了。“灰信风坦然,“它并非实体。似乎更类似于一种精神上的寄生物…旦脱离寄主,没多久就自行消失了。”
这话不乏猜测的成分。但那个影子在伤了他后便如同青烟般原地消逝了,这点是不争的事实。
“能影响玩家行为的寄生物吗……"白桅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跟着叹了口气,“听着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这事我已经上报了诡异学院,他们应该在查了。“灰信风道,“但到现在都没反馈,估计也是没什么进展。”
白桅抿了抿唇,没再说话。脑子里却想起了另一件事。一一她想起,锈娘和她说的,那个玩家差点真死在怪谈的事。…是怪谈里的怪物设法改动了“不可杀人的规则”,再动手杀人,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没得手,才导致那个被杀的玩家离开怪谈,又捡回了一条命……根据当时获得的信息,很容易就做出这样的猜想。包括白桅自己,听说这事后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个。
但现在仔细想想……
有谁规定,在怪谈里杀人的,就一定是怪物了呢?“啊……有点讨厌了。“她撇了撇嘴,有些烦恼地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