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绵延一圈,像是枚纤细缠绕的戒指。周绍川眼睛瞬间红了。
那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周绍川压低声线、几乎是歇斯底里,质问:“梁矜,这是什么?为什么不换婚纱?怎么?不愿意换是因为不想让我看到跟男人厮混的痕迹吗?”他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失态,妄图抓住梁矜把她搂进怀里。周绍川当然想过把梁矜送给沈轲野会发生什么,但没想到事实赤裸.裸在他面前摊开,让他难堪。梁矜打开了他的手,旁边的SA默默低下了头。梁矜对于周绍川的质问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身上的确都是沈轲野弄出来的痕迹。
昨晚他们超过了前任的范围。
从浴室做到窗台又到床上,沈轲野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亲她,然后c
她。
不配合就被沈轲野咬,她原本还不想的,但被咬得浑身是伤。梁矜说:“周老板,你忘了结婚协议上我许诺给你的东西吗?”他们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夫妻。
周绍川恼火的脸色一瞬间凝滞,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古怪,他深呼吸冷笑声说:“梁小姐,你别忘了,不管怎样我才是你未婚夫,要跟你结婚的人是我,婚后尽夫妻义务的人也是我。”
梁矜抬眼,她跟周绍川不过是短暂的利益关系,但她愿意和不知道水深的合作者一些承诺,她语气很淡,意思却笃定,她说:“周老板,我们会结婚的。”梁矜忙完事情回了家,她不跟周绍川一起住,自己在港区新租了房子,太小,只是五十平,就没让邬琳过来住。
房间里有她空运过来的猫,这是一只健康的银虎斑缅因,已经养了六年了。梁矜不喜欢叫他的名字,就叫他"咪咪”。梁矜摸着他的脑袋,给他喂了猫粮,目光一扫看到带回来的婚纱账单,SA口中千万级别的婚纱裙真实的价格却只要二十六万。梁矜刷的卡。
婚纱店说晚上会派人来送货上门,梁矜给的就是这里的地址。她接到梁温斌的电话,询问近期跟周绍川的婚事,梁温斌这些年因着募集的不义之财和弟弟的身份地位资产不断扩张,在内陆也有了不小的名气。面对他的询问,梁矜淡淡说:“一切都好,我会听话的。”她瞥见窗台上的信件,收拾家太仓促,她叫人帮忙整理好之后刚一拿出来,就去看了梁薇,忘记了把妈妈的信收回来。曾枝颤抖的字迹仿佛又再一次重现了人之将死、行将就木的模样。【矜矜,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应该不在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妈妈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个,咬着我的手,要教好多遍才能说出一句“妈妈",你发音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眼睛笑盈盈盯着我,太可爱了。
妈妈爱你。
但也许,妈妈该跟你说一些事情。
你总说妈妈还爱着你爸爸,妈妈糊涂了不想去计较,妈妈原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事太残酷,但不是的。
妈妈不是不想计较,是不能计较。
妈妈跟你爸爸相爱过,这是事实,你爸爸当年为了跟妈妈在一起跟父母断绝关系,这些年关系也没有缓和,你爸爸做生意所有的钱都是我出的,但你爸备还是认识一些人我们都得罪不起。
矜矜,人生之路漫漫,不要计较太多,过好自己就好。你找的那个男朋友妈妈不喜欢,妈妈拼了命希望你去巴黎学芭蕾,不是说妈妈固执,是妈妈希望你靠自己度过一生。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
他找来的律师团队甚至没有搜查到半丝半毫你爸爸那里的人脉根基线索,如果你让他去跟那些人纠缠,又会有怎样的结果?这种单薄的喜欢早晚会被稀料掉。
妈妈希望你靠自己,这样最踏实。
你恨妈妈也好,爱妈妈也好,妈妈希望你收下妈妈留给你的钱。这封信是随着你二十岁生日妈妈留给你的钱寄出的,妈妈希望你永远灿烂。最后,纸短情长,妈妈谢谢矜矜成为妈妈的小孩。】梁矜想抽根烟,突然听到门外的铃声。
梁矜冷淡扫眼看去,她问:“谁?”
又想起来婚纱店说这个点要送婚纱来,她揉了揉眉心,稍稍醒神。屋内的猫在喵喵喵叫个不停。
梁矜让咪咪别叫,将信塞进了抽屉,她打开门,措不及防看到门外的人,目光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