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了!”说着他又看向秦王,目露恳求道,
“阿父,冒顿虽然是匈奴的王子,但他一再被头曼算计抛弃,与对方早就没了半分父子情份,现在,最想灭掉匈奴的人就是他啊!孩儿很看好他,想把他留在咸阳,好吗?”
秦王习惯地摸着孩子的脑袋,微蹙剑眉沉思着。平心而论,他早就非常相信世民识人的眼光了。荀子张良陈平刘季诸人,哪一个不是可堪大用的人才?那么,他这回是不是也该相信:世民做出这个决定,绝非心血来潮,或是被冒顿蛊惑了。
而是孩子真心认为,对方是能被大秦驯服的忠诚可造之材?迎着三双各怀期待的眼睛,君王缓缓开口道,“中原之地,虽然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但寡人相信世民,也相信我大秦,能开创出这个不拘一格用人才的先例。”“太好啦!阿父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辜负阿父的信任!"李世民双眼亮晶晶许下了承诺。
次日,庆功宴在六英宫举行。
被关了整整三个月禁闭的子松,最近看起来老实多了,也没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对方提出想跟扶苏坐在一起时,扶苏才没拒绝对方。二月还没有柘浆,端上来的是蔗糖水。
子松讨好地端起玉杯递给扶苏,
“长兄,来喝点甜甜水嘛。”
扶苏接过来摸摸他的脸,
“多谢子松。”
趁他喝水的间隙,子松忙开口问,
“太子阿兄怎么还没来呢?我听说,阿父这趟给他准备了一个很特别的礼物,长兄知道是什么吗?”
扶苏听他又开始有意无意提起世民,不由心生警惕,立刻放下了玉杯,“你是听谁说的?这些前朝之事,我们不该打听。”他左边两岁多的子高忙举起小手,
“长兄,我乖乖的,什么也没打听!”
扶苏摸摸子高的小脑袋,
“子高最乖,阿父不让我们做的事,我们绝不能做。”子松暗暗握紧了拳头,真想一拳给子高那个短命鬼砸去。他正想假惺惺对扶苏解释一番,却看到秦王从内室走到了殿上,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去了,巴不得秦王快看到他,把他抱上去风光风光。随着君王的现身,殿中的雅乐声和交谈声也停了下来。在蒙毅宣读了立功诸将士卒的晋爵名单后,身穿玄色衮服的秦王举着金樽站起身来,遥遥为众人巡酒庆贺。
待按礼制庆完三杯,坐在右侧首位的隗状忍不住出声问道,“王上,太子怎么还没来呢?”
而且方才论功行赏的名单上,也没有出现功劳最大的太子。这可不像王上的行事风格。
秦王闻言,脸上带出了笑意,
“哦,他去接荀子和许朴了。”
隗状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不管是去接谁,庆功宴都已经按吉时开始了,太子也该现身了呀。但他不好再追问,只得尴尬地笑着坐了下来。秦王看着同样一脸疑惑担忧的李斯张苍刘季等人,朝蒙毅淡淡瞥去。蒙毅忙上前小声道,
“禀王上,已经准备好了。”
秦王微微颔首,
“很好,让人时刻盯着,太子一只脚踏进殿门之时,乐声便要立刻响起。”“喏。”
按理说,这场特意为了世民提前的庆功宴,当然该一开始就让孩子出场。可考虑到宴会正式开始前,大秦们乱糟糟的闲聊,他总觉得少了几分仪式感一一
而且,跟着将士们一道受赏,也凸显不出世民的与众不同。想到孩子给自己制造的惊喜,君王决定也给孩子一个惊喜,所以他仔细算好了时间,临时把世民打发去接荀子他们了。然而这场景看在子松眼里,却让他悄悄高兴得不行。这么重要的庆功宴,连自己都来参加了,世民却被阿父派去接两个糟老头子了,哼,看来那些传言都是假的,阿父最爱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太子!他灵机一动,端着面前的糖水倏地站了起来,想趁机敬秦王一杯,好吸引父亲的注意力。
好在他长得矮,没几个人注意到他这突兀的举动。扶苏一把将他扯回坐下,压着嗓音斥道,
“你要做什么?这样的场合,哪轮得到你去敬酒?快坐好,不然就让乳母把你带回去!”
子松委屈地扁扁嘴,再次朝秦王看去,希望对方能看清扶苏仗势欺人的虚伪面目。
可他等来等去,也没等来父亲的半个眼神。殊不知,他这一举一动,正好被对面的李斯看得一清二楚。李斯悄悄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给四公子记了一笔:今天,他又试图抢王上的怜爱出风头,整日想跟太子作对!片刻后,当殿外突兀地响起了一声脆鸣,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乐师们,立刻起身朝门口齐齐躬身一拜,
“我等奉王上之命,特为太子献上此曲,以迎太子率我秦军凯旋归来!”说着,众人就开始拨弦弄筝击鼓合奏起来。与此同时,一只脚刚迈进殿中的李世民蓦地顿住了步伐。这乐曲的前奏,怎么…如此熟悉?
他怔怔站在原地,听着殿中越来越熟悉的恢弘乐声响起,脑中迅速闪出一个名字一一
秦王破阵乐!
可是,这首由初唐军歌改编而来的秦王破阵乐,怎么可能出现在几百年前的秦国?
这时,荀子笑呵呵握了握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