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就不会这么累。既想着让司家重返往日荣光,又想着拥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到头来,一样都没抓住。
周樱醒来后身体更差,他如她所愿跟她离了婚,两年后周樱离世,其墓志铭对他这个鳏夫只字未提。
司煜辰在周樱过世后跟他和司妙玲决裂,再不回司家老宅。而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是因为当初他将司妙玲抱了回来。他有罪,这无可置疑,但司妙玲的所作所为并不无辜。他在日复一日的忏悔中恨上了司妙玲,这个毁掉了他所珍惜的一切的,并非出自爱人之腹的孩子。
“老爷,你看谁回来了?”
见司霆再次双眼紧闭陷入梦魇,佣人拍着他的背,递去一个播放着视频的平板。
“司霆,这是我们的女儿啊,她叫宋怜,你快点来看,她都长这么大了!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漂亮!”
司霆睁开含着泪水的眼,清明的痛苦逐渐被混沌的幸福覆盖,他接过平板,对着屏幕里的人应道,“是女儿啊,都长这么大了,快,转一圈让我好好看离开司宅后,司妙玲将车停在便利店外,从八点离开公司到现在,她还没吃一点东西,胃袋正因为饥饿痉挛着疼痛。她擦去汹涌而出的泪水,接连不断抽出许多纸巾揩鼻涕。除夕夜的便利店客人稀疏。
少量进出的人都会驻足打量这辆少见的豪车。看着路人羡慕的神色,司妙玲好受了些,下一秒又为自己的虚荣感到迷茫。她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真的是正确的吗?
如果是正确的,为什么她现在依旧如此痛苦?母亲过世后没有给她留下任何遗产,哥哥知道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后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甚至到了厌恶的程度。
而今父亲也不愿意见她了。
那场车祸后,司家被陆、赵两家合力打压,趁着他们手忙脚乱,司家的亲戚就如同饿狼一样扑上来争抢。
她亮出跟父亲的亲子鉴定报告,拥有了名正言顺在司家争抢的机会。当时的她急于保全她在司家拥有的产权,忽略了这件事会给司氏名声和股权造成的影响,反正司氏已处在水深火热中,她想着,就算再乱一点也没关系。可就是这件事斩断了她和司煜辰的最后一点兄妹情分。母亲逝世后她找到司氏总部跟哥哥道歉求和,最后不欢而散。“妈妈给你留下那么多财产!你又是爸爸唯一的儿子,你当然不用那么急!我有什么?”
“妈妈什么都没留给我,我只能自己去挣啊!我明面上是收养来的,那些追随司氏的老股东都跟人精似得,谁会把筹码压在我身上?”“我本就是爸爸的孩子,我本就有权力去追求我应得的一切!”司煜辰没说话,只是皱眉驱逐她,“司妙玲,我没阻拦你去追求你想要的东西。但麻烦你从我的地方滚出去,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陆、赵两家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对她的厌弃传遍了整个圈子,司家新一代掌权人与她断绝兄妹关系,走投无路之下,她想起了存在感不强,却又无法令人忽视的顾宴。
顾宴没有陆征卓绝的商业天赋,也没有赵笙那样敢为她做任何事的勇气,他只是中规中矩地将顾氏维持在正确的路线上,刚进公司时甚至跟她一样,为了弄清家族事务的运营逻辑忙得焦头烂额。
只不过她忙不过来时会去请求陆征帮忙,而顾宴只是一点点地干熬,哪怕忙到没多少时间睡觉,也要靠自己弄清楚,她还笑话过他何必这么操劳,顾宴只说顾氏是他家的,总不能什么都让陆征弄明白了去。“你防备心这么强?你,陆征,我,还有林阙赵笙他们,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当时的顾宴只是笑笑不说话。
经年之后,被陆征精准地切断司氏命脉,她才明白当初顾宴的忧心并非多余。
若说顾宴唯一有什么能胜过陆征和赵笙的地方,那便是他跟从小长大的所有人都十分亲近,尤其举足轻重的林阙。
很多藏于心中的秘密,他们若想跟人倾诉,首先就会想到顾宴。而顾宴高看一眼的人,也很容易被他们这个相对封闭的圈子接纳。司氏内乱时,她以为顾宴仍旧喜欢着她,所以向他提出了结婚,满心以为顾宴会答应,结果顾宴却当场拒绝,传出去之后让她成了笑话。听她提完条件的顾宴表情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帮你争司家的产业?”“顾氏这么大,即便是现在,我都不敢保证能完全管得过来。”“要不你去问问其他人吧,喜欢你的又不止我一个。”她被顾宴的不留情面惊得说不出话,看着他双手交叠仰在办公椅上毫不在意的模样,她不禁怀疑起他口中这份“喜欢"的分量。顾宴不可能不清楚她的处境,却优哉游哉地拒绝了她的提议,并且未曾表露一丝愿意伸出援手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她别再来麻烦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因这份未曾预料到的落差红了眼眶。顾宴摊手,“陆征和赵笙不也是吗?他们比我更过分。”说完这话,她就被顾宴′请'了出去。
顾宴一向做得圆滑,从不落人口舌。
她没想到,有一天顾宴这让人无法喊冤的手段也会用来对付自己。林阙就职特区后很少回B市,他看着亲和,却生性冷淡,本就是因为陆征和顾宴才对她有所不同,跟两家关系闹崩后,她连林家的边角都摸不到。除了手中仅剩的司氏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