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羞赧抿唇。顾应淮渐渐与她相契合,脊椎舒畅得发麻。他下意识仰头,眉目舒展。顾及着孩子,顾应淮一开始摘花的动作很轻,节奏是慢慢上来的。到后来,玫瑰花开始了无助的荡漾,哭叫着,几乎要将自己甩出去。过了会儿,顾应淮想到了什么,突然托着谢祈音的腰换了个方向。他靠坐在地毯上,而她跪坐着,被刚刚这个旋转的动作刺激得双眼茫然,好一会儿才从发白的脑海里回过神来。
顾应淮卸下自己的领带,将其展开,懒声说:“祈音,我想给你公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惹得谢祈音微微皱眉,她视线极其缓慢地落在那条领带上,然后反应过来了什么,惊声制止:“不要,顾应淮,不要这样。”他低笑,用她上次在医院病房的大道理反驳回去:“你在我身边,没关系。”
顾应淮眼眸里充斥着虔诚,他低声说:“祈音,你来动。”谢祈音闻言领悟了什么,整张小脸瞬间通红。顾应淮的动作没停,她看着他把领带缓缓覆盖在眼前,忽然鼻子一酸,竟酝酿出了泪意。
清甜的小苍兰香弥漫在这片空间里,顾应淮身体被包裹着,心生满足。他将黑领带绕过脑袋打了个结,下一瞬指尖就不可控地发起了抖。这样的颤抖比谢祈音上次落入黑暗里还要剧烈。无数血腥、难堪的回忆席卷而来。
“一人五百万现金,三天内交到我给的地址那,不然我就撕票。”“什么?你就给五百万?他妈的,你儿子也可以去死了。”“你说这五百万只赎你儿子?哈哈哈,顾昌海,你这个大哥真是好狠的心啊。”
绑匪是半个瞎子,他的眼珠很浑浊,泛着灰青色。说这话的时候一边回望顾应淮,一边阴笑。顾应淮那会儿穿着一中的蓝白色校服,清瘦的身躯遮着墙角的顾时年,布料被浸满了污秽物。他额角与唇角都有伤,清晰可怖,留下了几道深褐的血痕。额角是绑匪打的。
唇角是为了保护顾时年被拳头抡的。
顾时年算是运气好,绑匪没敢用力打,怕直接把他打死了。后来见这样子又直接吓晕了过去,所以这段记忆对他并不算深刻。而顾应淮那时候已经有十二岁了,身量也有一米七了,绑匪对他可以说是下尽狠手。
少年顾应淮听着绑匪的话,不可置信地抬眸,对上了那双浑浊嗜血的灰眼,顿时浑身血液倒流,指尖发寒。
他被敬爱的大哥抛弃了。
换言之,他所敬爱的大哥也许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他。那些在缇山北巷的欢愉时光都是假象。
顾应淮一直在被提防。
少年看向拎着大刀走来的绑匪,撑在地面的手指寸寸紧攥,被碎发遮着的眼睛里生出一分阴郁。他望着越走越近的男人,忽然说:“杀我对你来说不划算。”
那绑匪脚步一顿,笑得邪冷,蹲下来好整以暇地看他。顾应淮赌对了。
这个绑匪姓张,是一个团队的成员。这个悍匪团队有一个臭名昭著的绑架名单,锁定的每一个孩子都是豪门权贵的后代。全国范围内,从北到南,除了港岛梁家,基本上所有富豪子女被列入了名单。顶着北城的高强度警力踩点、走线、安排人,花费了他们很大一笔力气。如果就这样杀了顾应淮,确实不划算。
顾应淮眉眼笼罩在淡淡的阴影里,强忍着恶心与痛苦,将拉链拉到顶,继续说:"跟我爸谈。我的命,值钱。”
也就是这句话,把属于他的“死亡"往后拖延了几天。短短两天,北城因为绑架案一时间风声鹤唳。绑匪观察着舆论,感觉压力越来越大,着急忙慌地拿两人的生命作威胁,然后逼迫顾家交钱。
其中一位绑匪已经捞到了属于顾时年的那五百万,也把顾时年丢在了去火车站的出租车上。而那个瞎子准备继续捞顾应淮的赎金时,却惊觉顾老爷子一生行事雷厉风行,已经从他三言两语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派人来找人了。操他大爷的,中招了。
还中的是一个小兔崽子的招。
绑匪一口一个国粹骂着,咬牙切齿,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跟同伙们通了个电话,准备逃跑前把顾应淮活埋了。薄山到处都有早年猎户留下来的大坑。
少年被蒙上了腥臭的布条子,脑袋被抡了一棍,单薄的身躯直直地栽进了大坑。一层层泥土往他身上盖,渐渐地,没了新鲜空气。顾应淮记不清过去了多久,他在心里默数过,但后来空气稀少了,他也数不过来了。
那毫无边际的黑暗吞噬着他,他五感慢慢丧失,想抖,想走,都做不到。左岸景台里,顾应淮猛一皱眉,下意识抬起了手臂。谢祈音咬着唇,将他神色尽收眼底。她努力地扭动着腰,在几乎尖叫出声的爽感里留下了两行心疼的热泪,伸手和他十指紧扣。“顾应淮一一”
“顾应淮,你呼吸,你说话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仿佛穿透时光,竞惊醒了即将休克的少年。这声呼唤拨散了一切阴霾,他在那一瞬间感官回笼,开始躬着背放肆呼吸。所有声音如潮水般涌来,黑暗也在一点点消失。头上的泥土被翻开,警犬的喘息声落入他耳朵里。“在这里一一在这里一一”
“还有气,我草还有气!!”
“来人啊,医生呢?医生来拉人!小顾少还有气!”回忆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