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地低哂了声,眼里蕴着一丝真实的笑意。
谢祈音懒洋洋地勾住他脖子,示意他把鞋子瑞过来一点,小声问:“顾总,又笑什么呢?”
顾应淮回:“没什么。”
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十年前那么索然无味了。结束完B超检查,两人和卞清聆碰了面,回楼下拿了数据,然后离开了医院。
这会儿正好快到饭点了,顾应淮见她们对吃饭的地方没什么想法,索性开车去了家熟识开的私房菜。
吃完饭后,两人顺路把卞清聆捎去了酒店,然后回了左岸景台。谢祈音接下来的几天都过着规律的上班生活,白天去工作,晚上回来画画稿子。
到后面,她顶着眼下薄青打开电脑的时候,心情可以说是如丧考她。书桌前,谢祈音拍桌说:“我决定了,我要聘请一个专业人士代管公司。”顾应淮眼皮都没抬,随口回:“谢董这就打算退居幕后了?”她甩掉羊毛拖鞋,双腿缩在椅子上,毫不愧疚地说:“倒也不是,就是方便我缩短一半的上班时间。”
顿了秒,谢祈音继续撒娇:“我准备买一家桑蚕养殖厂,在苏城那儿,你帮我去看看?”
她不放心员工去看,得自己实地考察了才能决定收不收购。但据厂家说,仅一个单间的桑蚕养殖量就达七万只了,谢祈音听了感觉浑身恶寒,瞬间后悔了。她从小到大最害怕这种蠕动的肥虫,更别论铺一满地的了思来想去,身边现成的只有顾应淮最靠谱了。顾应淮目光从资料上挪开,注视她,声音轻淡:“什么时候?”谢祈音回:“后天。”
他看了眼时间表上,发现后天有两场关联九位数利益的会议。沉默一瞬,顾应淮吩咐季明宇调时间,然后说:“把地址发我。”于是北城最难约的男人为了那一指甲盖的商业版图,替她去跑了一天腿。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四日,也就是顾应淮的生日。这一天似乎很普通,从早上起来到下午出门前,他都没感觉到谢祈音有打算庆祝的意思,她好像是完全忘掉了。
顾应淮在脑海里想了几秒谢祈音在病房里说过的话,然后没再当回事了。反正过去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也习惯了不过生日,他倒没有很在意。这天顾应淮与某几家合作商在江城有个难以推脱的饭局,临出门前,他跟谢祈音提起要到晚上八点才能回家的事,然后吩咐白姨做一个人的量就可以了。白姨应下后,谢祈音朝他挥手说再见:“注意言行举止啊有妇之夫,我在很多地方都有人脉监视你的。”
顾应淮忍俊不禁地回:“行。”
他披上西装外套,莫名又问了句:“要不要来亲自监视我?”结果她摇摇头,颇为娇矜地拒绝了这个邀约,“才不去呢,我等你回家。”于是顾应淮点了下头,兀自开车去了饭局。桌上有位合作商叫了不少女人来添酒倒茶,其中有个姑娘长相清纯干净,那双杏眼看得人心痒,于是开场没多久一堆大男人就刁难她喊跳舞。顾应淮眉眼刻着一丝明晃晃的嫌恶,给谢祈音发了条消息,然后皱着眉开腔制止,给人立威解了围。
而后来,每当有人带着灼热目光贴近时,顾应淮总会想起谢祈音那一句高傲的“注意言行举止”"。一到这时,他就会漫不经心地抬手格开对方添酒的手,漠然吩咐:“我自己来。”
次数多了,桌上的人也都注意到了。
这边离北城远,算上上次微博的事情,大概也只有一半的人留意过两家联姻的事。
剩下的本地老总可以说是很不解了。
没见过几个这种身价的男人不万花丛中过的。何况还是这种年纪轻轻就可以坐主位的。
对面的秃头中年男见状哈哈大笑,开玩笑地问:“顾总,您怎么都不给这些美女一个机会的?”
顾应淮倏地撂了酒杯,眸色渐渐冷然,看向他。“啪”的一声,那人迎着这目光心底一惊,浑身冒起了冷汗。也算是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能混到和顾应淮一个饭桌的地位了,竞然被小二十岁的人看一眼就怵了。
旁人见状赶忙打哈哈:“哎呦老哥,你有所不知,顾总早就跟谢氏二小姐结婚了。”
那老总闻言立马顺坡下驴,发挥毕生情商夸他深情专一、两夫妻恩恩爱爱。顾应淮心情还算好,没继续拂面子,只说了句:“我太太有规矩。”其余人听了这话继续应和,嘻嘻哈哈地拿自家夫人出来调侃,偶尔说上几句“善妒”。一边觉得他是碍于联姻利益说的假话,一边又恨不得赶紧略过这茬。虽然这小插曲没有影响大家谈生意的节奏,但主位的顾应淮心思也渐渐不在酒桌上了。
他在回味某个老总说的那句“夫妻恩爱”。爱?
这个字眼过于敏感,几乎是附在了那薄薄的窗户纸上,只待有人撕破了。顾应淮在反省,自己是否合格,是否足以配得上这个字。至于祈音。
她呢,是否又爱上了他?
思索半天没有什么结果,脑子里少女的音容笑貌却越来越清晰勾人了。他琢磨着爱这个字,忽然明白了什么,生出了一种想向她索取一切的冲动。他想要她的身体,想要她的心,要她的诺言和一切注意力。顾应淮自矜三十年,未曾有一日有过这么强烈的冲动和火气。他甚至有那么一丝不符合他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