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暴着出。埋葬他时,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总也不肯闭上……”
想起那可怜的人,春美老人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听了这个可怕的故事,简素凤也哭了。可怜的孩子呀,你何罪之有?她想起在父亲的教科书里,自己读到的一首诗歌《在美国,有一个孩子被杀死了》。在异常悲愤下,她模仿那首诗,写下了这样一首诗歌。
文革时,有一个孩子被杀死了
暑假里的一个早晨,
婆婆悲伤地来到我身旁,
告诉我一个可怜的小男孩的故事,
他的故事让我肝裂胆撕心断肠。
河水轻轻地流过田野,
把我的思绪带向远方。
和我一样大的男孩儿啊,
你的眼睛为什么不甘心闭上?
为什么要杀死他?
为什么要杀死他?
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只不过才十一二岁呀!
可怜的男孩没有爸爸了,
他只有心爱的妈妈,
他是个懂事的好娃娃,
妈妈挣工分,他就把柴砍回家。
那是什么样的一天啊,
刽子手们把他无罪的妈妈活埋了,
可怜的娃儿却什么也不知道,祸从天降
他们还要除掉这个可怜的娃。
“斩草要除根,地主是恶霸!”
他还在喝妈妈刚挑回的井水,
还在叫喊着:“妈,我回来了,我肚子饿了……”
他还不知道妈妈已经死了,哪知道黑手会伸向无辜的他?
一锄头啊,一个可怜的十多岁的娃没了……
和他一起走的,是四十多条活生生的生命,
只不过是祖先比别人多了一点财产,
他没剥削过别人,何罪之有啊???
活埋的,是人性,是人命啊,
可是狂热的野蛮,却把这一切都吃了。
小蒂尔还有诗人为他而歌,
中国的男娃娃呢?没有人敢同情他!
这是什么社会主义国家?
难道说有钱就是犯罪吗?
在那个悲惨的中华大地上,
有千百万个“黑五类”被杀死了,
他们也是人啊,可是谁会解放他?
谁会想到他们也是炎黄子孙呀?
如今婆婆也老了,但没有人敢提起他,
她也只敢悄悄地说一说罢。
没有人会为他承担杀人犯下的罪恶滔天的责任。
小河流水也只好静静地,静静地流过,
那永不瞑目的十岁幽灵,也只能是孤魂野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