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真是母慈子孝,幸好念初在外面没出什么意外,要不然……”杜氏话音未落,便见湘绣身形匆匆的朝外面跑了进来。
进了屋,连气都没顾上喘息,便给杜氏说:“夫人,小少爷不知吃什么吃坏了肚子,这会一直闹着肚子疼呢,您快回去看看吧!”
杜氏听湘绣如此说,脸色陡然骤变,也没了方才的刻薄,匆匆给肖海泉等人行了个礼,便和湘绣出了门去。
肖海泉听说爱子得病,眉梢也掠过一抹忧虑,这肖夏枉死,肖冬便是肖家唯一的血脉了。
见肖海泉神色有变,钱氏才在一旁说道:“这个二妹也太不小心了,肖冬本就从小体弱,还不好好看管着。”
说着,见肖海泉面色仍旧凝重,又见屋中还有禾子舒,便拉了拉肖海泉的衣袖,“我知道老爷担心孩子,不过这会屋里有客,我代老爷去看看便是。”
听钱氏如此说,肖海泉方才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钱氏退下。
念初在一旁看着钱氏欲要离去,忽然想着自己当日进肖府时听到过一些情况。
记得下人们在背地里说过有杜氏院里是这么一个小少爷,出生的时候,被大夫人请来祈福的道士说生月时辰和肖海泉相克。
当时未保肖海泉安宁,自那以后便立下规矩,五岁前只许在杜氏院里走动,五岁后便在花园后边的湖边给他自己落了个院子,没有特殊的事情便不让他随意外出。自己上次回来,便是破格让他出来了一次。
钱氏本想母凭子贵,却不想被大夫人摆了一道,自然心有不甘,可是明儿里却又不能撕破脸皮,只能暗中较量,只是这杜氏明摆着就是一只纸老虎,哪里比得上钱氏的手段。
想着这些念初心里便又有了计较,看了一眼身边的禾子舒,便说道:“既然父亲和李公子有正经事说,那我也随母亲一起去看看弟弟吧?毕竟上次我见面,那孩子也喜欢我的紧,也是我与他有缘。”
肖海泉没想到念初如此懂事,当下点了点头,“那你也去看看吧。”
念初说着便准备和钱氏一起退出去。
禾子舒看着二人身影不禁感叹,果然一切还没有改变。
刚走到门口,水菱就捧着一双亮粉缎面镶玉的鞋从门口走了进来。
见钱氏和念初同路准备出门便行了个礼道:“夫人,鞋给您拿过来了。”
钱氏看着水菱手中捧着的云头锦履,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凌光,笑着接过了过来递到念初面前,“快试试,看看合脚不合脚,不合脚了我好让人拿去改改。”
念初回头看了一眼肖海泉,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本想推脱,又怕钱氏再有说辞,索性接过钱氏手中的鞋,道了声谢,便坐在一旁穿了进去。
“这鞋的花样穿在念初脚上倒是好看!”钱氏拉过念初上下大量两眼,又说道:“就是这裙子有些不衬,改明儿让人给你再做几件新衣裳。”
念初穿着鞋站了起来并未有什么不妥,心中便觉得疑惑,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怎的会没事?
脸上却不敢描写,笑着给钱氏行了个礼,“多谢母亲。”
只听肖海泉说道:“既然无事你们便出去吧。”
钱氏又让水菱将念初的旧鞋拿到外面丢掉,便拉着念初朝院里走去。
秋日午后薄雾浓云更重,霜花落下,只觉远近尽是茫茫一片,秋菊迎风抱香摇摆,红了枫叶散落一地。
“你倒还知道回来。”钱氏走在前面冷声说道。
念初跟在后面看不到钱氏此刻的表情,只是这话却若秋霜一般,落在心头,不禁让人身上一凌。
“离家多日甚是挂念,也多亏母亲,我才知道父亲带我竟是如此亲厚。”念初脚趾上微微有痛处传来,眉头微蹙,声音轻灵地回道。
果然这钱氏增鞋暗藏玄机,念初垂首看了看脚上花团锦簇,彩花绿翠的锦屡,不禁绝得这些乱花颜色如此妖艳,果然鞋如其人,佛面蛇心。
想到这,就听大夫人声音又幽幽地说道:“除了夏儿,老爷便没有其他孩子了。”
念初听她说的如此直白,不由身形一颤,看着远出层层竹林间若隐若现的一点红砖青瓦,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母亲也觉得李公子像极了大哥吗?”念初声音虽轻,却字字随着冷风吹进了钱氏的心坎里。
钱氏没有想到念初会提及肖夏,转身目漏凶光狠狠瞪了一眼念初,“你不配提我夏儿的名字。”
说罢便甩袖丢下念初快步朝前走去。
确实,禾子舒的出现打乱了钱氏本已死寂的心,也让肖夏含冤而死,她脸上蒙羞之事再次被迫让人想起。可是看到禾子舒,她却若看到肖夏一般亲切,恨只恨当日那个不要脸的下贱坯子。
想到这,钱氏紧紧盯着远处竹林中的院落,心中情绪若被风吹过竹海扫起阵阵波澜的竹叶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念初看着钱氏背影,一抹冷笑划过嘴角,早晚她会将这一切全部奉还给这些人。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