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依被四个衙役一边一个的架着胳膊拖着走。老远,我就看到一座绿瓦红墙的大房子上悬着“知县府”三字大牌匾。
知县府可“热闹”了,门庭若市,一片惨嚎之声。如果闭上眼睛的话还以为进了监狱,狱卒们正在拷打犯人呢。我眼前的景像是大门两边,兔子们四肢被缚在刑凳上,身后的衙役挥起木杖打他们的屁股。有的兔子们疼得晕过去,头耷下来,耳朵都触地了。大门里跪着几排兔子,里面不断的传来哀哭声。
由于大堂里都跪满了兔子,我和阿依只能跪在门外了(我并不想跪,是衙役把我摁在了地上。、)我一抬头,就见“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坐着一个戴着乌纱帽,穿着绿官服的肥头大耳的兔子。
他的头太大了,因此帽子显得很小,像是夹在肥硕的两耳间。兔大人的耳朵从中间往外折,一双眼睛陷进周围的肉里,显得十分小,当兔大人说话时,三瓣嘴一抽一抽的,像是要流出口水来,简直一如英国斗牛犬。
一个可怜的嫌犯被衙役拉到兔大人面前。
兔大人用他如猪蹄般的肥手拍着嘴,打着哈欠问:“你可知罪?”
“知罪,求大人网开一面,草民以后再也不敢无事生非了,草民感谢皇恩浩荡。”
“是啊,陛下补你们一块金币,这是多大的恩典?你们居然得寸进尺,还嫌少了!”
“草民知罪!求大人开恩。”嫌犯扑在地上喊道。
“拖出去,十大板。”兔大人懒洋洋地丢下一根木签。站在两边的衙役立即上前,把嫌犯拖了出来。
就在下一个嫌犯接受审问时,我身后响起一声大叫。我心想不知道一金币够不够药费?反正我们的世界,你打一个喷嚏,跑到医院去,医生们用各种仪器把你整了一番后,少则几百,多则几千。不知道兔子世界的一金币能折合成多少人民币?
很快,下一个嫌犯也被拖出去了,我身后又响起新的惨叫声。我回过头去,见兔民们居然还有心情围着县知府观看。我只从几个兔子的脸上看到悲伤和痛苦的表情,我估计他们是嫌犯的亲人。而其他兔子要么是漠然,要么一脸看戏的神情。过了一会,我注意到嫌犯们都着装朴素简单,与围观的兔子着装完全不一样。于是我想到那些围观的兔子一定不是农民,这样一来,农民的损失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从来没有跪这么久,当我面前还剩五个嫌犯时,我感到膝盖疼了,我想站起来。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我只好继续忍着。我回过头看阿依,见阿依把头埋在胸前,胖嘟嘟的耳朵就像两根触角一般,偶尔颤动一下。我低下头去看,发现阿依在睡觉,嘴里时不时流出胡萝卜汁。接下来,阿依的胡萝卜汁越流越多,我很担心阿依睡着睡着,就现出原形了,忙用手推了一下阿依。
阿依受了惊吓,突然跳起来,幸好没有喷胡萝卜汁。
随即,几个衙役冲上来把阿依压在了地上。阿依挣扎着发出孩子似的“哇哇”哭声。我还没来得及看兔知县的反应,就听到惊堂木落在庭堂上一声震响。阿依立即止了声,被两个衙役拉到了庭堂前,推在地上。
兔知县居高临下睨视着阿依,问:“为何喧哗?”
“哇哇哇。”阿依哭起来。
“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兔知县抓起惊堂木,正要直落而下时,我赶紧喊道:“他是哑巴!”
兔知县朝我看来,目怒凶光。
“他是我弟弟。我是他姐姐。”我说。
两个衙役把我也拉到了庭堂前,我抬起头正好与兔知县的眼睛垂直对视。我见他眼睛红通通的,比别的兔子的眼睛更红,好像充满血似的。
“你好像不是农民?”兔知县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是的,我不是农民。”我心里有些发虚,“我是我是冒险家。”
“冒险家?”兔知县嘴一歪,张开一边的嘴唇,露出了白齿,转眼之间,那嘴巴变成了血盆大口,我听到一个雷般的声音吼道,“拉出去砍了!”
我一听,跳起来,喊道:“为什么?”
“你蓄意谋反!”兔知县吼道,“还想抵赖,拒不认罪!”
“因为我带着剑吗?”我说着,突然从衙役手里夺回了我的剑,吓得衙役急忙扑过来。我闪过去了,衙役撞到柱子上。
“杀了他!”兔知县突然咆哮起来,并把整把竹签掷在地上。
与此同时,跪在地上的嫌犯们一下子跳起来,争先恐后地奔出了衙门,十几个衙役举着明晃晃的剑把我围住了。
“哇哇哇。”阿依还在哭着,看来吓着不轻。
十几个衙役几乎是一起朝我冲来。我一声尖叫,突然蹲在地上,听到惨叫声连连。我抬头一看,见剑交错成一个圆,像钢条一样架在我的头顶上。原来衙役们将剑刺进了彼此的胸膛。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一人对一剑。
“蠢货!”兔知县颤栗的声音传来。
衙役们全松开了握剑的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在衙役们脚对脚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