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她坐了下来,正想开口,又停住了,站起来看了看布纬外面,确定没有人后又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夫人有些奇怪问道:“如此重大之事必是机密,你为何打开窗户?”
“关上窗子哪里知道外面有没有人?打开窗子才是明智之举。”夫人点了点头,觉得唐毓说得在理。唐毓回到座位上,喝了口水接着道:“夫人可知道这美人计?”
清峰为山脉东南一带地势之最,山俊挺拔,高而险壑。秋冬,甚至是夏末,时常会有大雾弥漫,绕之不散。寨内人士,闲来无事也喜欢坐在某处,远眺这独一无二的绝美风景。
唐毓被一个大婶叫出来时已是黄昏时刻,她随着那位大婶沿着寨内小道往前走着,眼睛却是望着这周围的山峰。落日光晕笼罩在山顶上,与雾,合在一起,那种迷离感,就像舞台上亮着的橘黄色灯光,而灯下是水蒸气般的烟雾。也似那烟雾弹中的烟雾,只是要清雅许多。
她看着这一幕景不由自主的笑了,这是自己的世界,自己创造的世界。本来以为可能死在这里,可是现在不会了,一个在这个社会能预知未来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能力存活?
走着走着突然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下意识的揉揉头,抬眼看竟是那位带路的大婶。大婶朝她怒了努嘴,歪向一边,嘴边的痣也动来动去:“走路就走路,看什么呀?外边是万丈悬崖,你想看不?”
她陪笑着摇摇头:“这位姐姐,你心肠那么好,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的,对吧?”唐毓扭着大婶的胳膊不断摇晃,就像一个妓女在祈求自己的老鸨给自己零花钱似的。
大婶可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但是那脸也红了起来,只哼了一声便继续向前走了。唐毓摸了摸鼻子,哼了一声,屁颠着跟了上去。
大婶把她带到一间看起来较大的木屋,敲了敲门,小声道:“三老爷,人带来了。”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用唐毓的话来说的是要死不活的声音:“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大婶道了声是,然后瞟了她两眼就走了。留下唐毓在那里傻站着。正想着以什么开头和那个三老爷打打招呼,门就开了。三寨主从屋内走出来,提了个茶壶,拿了两个杯子,对唐毓说道:“那边有个亭子,我们过去坐坐吧。”说罢就在前,往亭子的方向走去了。
唐毓心里摸不着底,因为她现在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燕梁秋,一个极不好对付的角色。如果他能够在这次战役中活命的话,这个人在以后的日子里将会大展宏图,直逼江山。当初她在写燕梁秋时,只是说他曾经当过寇匪,不曾想竟是清峰寨的寇匪,还让自己遇上了。
可如此雄才大略又足智多谋的人怎的会蜗居在清峰寨这么个小地方?
五大三粗的不知人命为何物的人固然可怕,但是那些读过书的,会用心计的儒雅之人她可更是知道厉害的。在她的小说里,凡是成大事的都是这样的人。古以智者为首,勇者为将,也是这个道理。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亭子里,站在那里看着燕梁秋倒茶。唐毓喜欢喝茶,所以在她的小说里,很多人都喜欢喝茶,也有很多喝茶的情节。
这时她也才想起清峰寨好多人在她的小说里都没有提到过。对于李熙迈攻打清峰寨一事,她只是寥寥几笔就带过了。看来,要想在这里生活得好还是得动脑子,因为有太多人都不在她的了解范围内。
“坐吧。”燕梁秋将茶杯放在她面前,请她坐下。
她“哦”了一声慢慢坐了下来。对于身上的青布衣裳,虽然难看,不过衣裤分明,坐下站起都是比较容易的事,不像那些大裙摆,完全就是行动的阻碍。
坐下后却只是看着燕梁秋,既不喝茶也不说话。对于这种心机深沉的人,她必定得小心才行,要不然一句话没说对,都可能要了自己的命,或者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埋下祸患。
“你看起来很怕我?”燕梁秋抬起头来看他,眼神里一股温柔。好像他天生就是该被众人喜欢而不是有人会害怕他似的。
唐毓赶紧摆了摆手:“怎么会呢?至少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你们又把我抓了并且关在了牢里,我多少还是该有点自我防卫的意识吧。”
燕梁秋点了点头,说的话却是和这个毫不相关。“你是哪里人?”
“厄······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说了你可能也不知道。”唐毓抓紧了手下的青布裤子,感觉手心里出了密密的一层汗。
燕梁秋听见这样的话似乎有点不高兴,看着茶水的眼抬了起来。唐毓这么说简直就是在委婉的告诉他他是一个见识短浅的人。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又接着问道:“听铁汉说你是被家里赶出来的?”
“是啊是啊。”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眼睛瞟着燕梁秋,慢慢的喝下手中的茶水。她有点心虚,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她告诉铁汉自己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告诉夫人的却是自己是个孤儿,当时那么说都有各自的理由,可要是碰在了一块,那后果可不是个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