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杨胡清再次坚信当初选择甄郁是对的,即便此刻这个男生不能给她任何庇护,也不能在遥远的南方给她片瓦遮身。理想化的大学女生总是容易被眼前的种种温情冲昏头脑,毅然决然的和心爱的人远赴他乡。
7月底已近,在准备离校这天,甄郁得到舍管的同意,去杨胡清宿舍帮忙她收拾行装。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要完成,这让我放心不下。”甄郁边整理大行李箱,边和杨胡清吐露了内心的担忧:“我父母那边还要去说说,前段时间我已经告诉他们准备去北京工作。”
“嗯,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甄郁停顿了一下,直愣愣的盯着刚收拾完的行李箱,并没有正面回答杨胡清的问题,话锋一转:“你爸那边呢?是不是也要告诉他。”
“我说过不让他再担心我,没有告诉他该去哪里,只是说和同学去G城上班。”
“嗯......”甄郁猛的盖下行李箱盖,掏出手机走到宿舍的阳台上,关上阳台的大门。
杨胡清不知道甄郁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只看见甄郁在阳台上来回踱步,嘴里念念不停。等甄郁再次打开阳台门时,杨胡清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份轻松的笑容。
“搞定了,晚上的车票吧。中午休息一下,晚上再去火车站,我也回去收拾一下。”甄郁拖着厚重的行李箱朝宿舍门外走。
下午5点,甄郁和杨胡清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公车。这次,他们并排坐在公车的后排,透过窗户,杨胡清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这所生活了4年的大学。即将远去,前途未卜,杨胡清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起大学的种种生活,这种安逸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
一路旅途还算顺利,到达G火车站已是凌晨。杨胡清显得有些疲惫,她斜倚在甄郁的怀里,在站前广场的大理石花坛边围静静地等待。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俩感觉自己像匆匆过客。没有地方安居,没有亲人,他们好像跌入激流的小船,随波而动。
“就快天亮了,我在网上查到大学城附近有出租屋,等会我们坐1433路车过去看看。”甄郁左手顺着杨胡清的秀发不停的抚摸。
“嗯。”杨胡清顿时感觉有了依靠,甄郁虽然刚踏入社会,已经开始为生活运筹帷幄了。
到达大学城外的租住区已经是早晨7点,和电脑上看到的实拍效果不同,这里的出租屋几乎都是烂尾楼。灰土色的墙围不过一人多高,4层楼的小房还没有封顶,从楼下往上看,屋外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衣裳,楼前法国梧桐树下的生活垃圾堆的有半截树干高,一位年近40的胖女人拿着蒲团扇在大树前叉腰站着,审视的看着这对刚下车的小情侣。
“遭风?”胖女人上前两步,灰黑色的脸上挤出笑容,嘴里挤出两个字。
“我们看看。”甄郁好像没有听懂胖女人带有方言的普通话,拖着行李朝里走。
“喂,靓仔。”胖女人穿着拖鞋赶上来,“踢踏”声打破清晨的宁静。
“怎么了?”甄郁回过头,杨胡清朝他身后躲了躲。
“我的普通法不系很好。”胖女人仍然操着一口方言极重的普通话:“新在才几点钟?你们有登记来的?”
“我们才到,想看看租间小房。我们......还没结婚,是朋友关系。”甄郁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真话。
“我又某问你俩结婚某。哎,来看看,4楼阳光好,空气好,水也好来的。租金包你满意的啦。喂,都上来睇一下啦。”胖女人扭动臃肿的身躯,用蒲团扇不停的招呼两位年轻人上楼看房,热情之余还嘘寒问暖,一袭白色的睡衣在风中摇摆,就好像一根棒子插着一堆棉花糖。
拖着4箱行李,甄郁和杨胡清在胖女人的带领下到了4楼。
“那,这件房刚刚退掉,也系小情侣来的。男的刚去本城一家大企业做事了。你们看,喏,空调、洗衣机、电视都没带走,很好的啦。”胖女人抬起左手,指着屋内的各种设施。
杨胡清好像对这间屋子不是很满意,胖女人刚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霉味冲进鼻孔,房屋内散落着一堆白纸,垃圾篓内还有几只蟑螂快速钻出来,十几平米的小屋只有一扇玻璃木窗,还是朝过道开着的。
甄郁察觉到杨胡清的不满,对胖女人说:“多少钱一个月?”
“几多钱要看你们啦。喂,满意不?”胖女人似乎并不太在意钱多钱少,只是凑过脸来堆起笑容。
“好像环境不怎么样,这屋里乱糟糟的,床上的床单也没带走,还都发黄了,味道难闻......”甄郁细数房内的各项设施不达要求。
胖女人听完上下打量起这对情侣,斜着眼猛地关上了掉漆的木门。
“要系要租也要看你们诚意,现在这么说就是唔商量啦!”胖女人转身下楼,头也不回的快速小跑。
甄郁和杨胡清不知道什么意思,跟着胖女人往楼下走。
胖女人用余光瞥着他俩,刚走到二楼楼梯口,一个转身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