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上心头,回了一声“是!”悄然退场。
今日朝堂上,成旭与臣子起了冲突,夜深回到殿中,心中郁结不散,气得连晚饭都未食,独自在案前生闷气。门外候着的贾公公看见语盈端着食盒前来,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快步迎上来,“信梅姑娘终于来了,皇上今日气得不轻,你一贯得圣心赏识,还是替咱们这帮无用的奴才去劝劝皇上吧。”语盈微微一拜,“公公放心,今早的事情奴婢已经知晓了,奴婢力薄,姑且试一试吧。”
“我不是说过不准打扰吗?”成旭发完火才看清进门的人,气势顿时消减大半,“朕不知是你,所以……”语盈不介意的浅浅一笑,端正步子上前。
“奴婢听闻皇上至此时都还未用膳,特地亲自下厨煮了一些小菜,请皇上享用。”成旭尴尬着脸,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对人发了通脾气,那人却不计较,还亲自煮了东西来,真真过意不去。语盈看出了端倪,索性大胆一回,替他夹好菜肴,生生端到他嘴前,让其不得不接过去。
“你还有这番手艺,怎么到现在才拿出来?”美味入口,心情自然大好,成旭本是气头上,吃了几口,引起了食欲,三两下便把食盒里的小菜一扫而光。
“皇上,奴婢做的小菜虽然好吃,但也是自己搭配的菜,没什么营养价值。宫中御膳房做的菜虽总是千篇一律,让人吃多了便嫌腻,但到底是专业的厨子,搭配起菜来都讲究营养价值,好让皇上龙体安康。”语盈话中有话,知道眼前人聪明无比,定听出了话中音,语盈安然相对,看他如何个反应。成旭撑着案几苦笑,“你要说的,莫不是忠言逆耳吧?小小女子有如此见地,到底是皇后最亲密的姐妹。”
突然被人点中名,语盈收起笑,不再言语。成旭正要戏说她为何不吭声,却听见外头公公压着声音请示道:“皇上,太后命人送了一碗补药来,说是听闻皇上今日大怒,怕皇上伤了身子,特地命太医煎了一碗降火药,嘱咐皇上一定要喝下去。”
成旭狐疑,“这时候母后送药来,未免有些古怪。”语盈却没多想,“太后是心疼皇上罢,太后一番心意,皇上可不能辜负。”
端药的嬷嬷进来前,语盈悄然躲入屏后,待嬷嬷亲眼看着皇上喝下药汁,退出了门去,语盈才现了身形。“如何?”成旭啧啧嘴,“苦不堪言。”晓得他是故意逗趣,语盈掩嘴微笑。
忽嗅到一缕异香,语盈觉之古怪,喃语道:“哪来的香气?”声音虽细,成旭却听察到了:“是么?朕怎么没有闻到?”
香气越来越浓,几乎要将她包围,语盈受不得这香气,下意识就想把窗户推开,怎料,连推三扇都是微丝不动,像是有人在外栓死了窗扉。不祥之感满上心尖,语盈只得靠着柱子喘气。
成旭不知其中道理,看她神色异常,不免担忧,上前几步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宫殿的另一头,何罗衣左右不得安坐,不时向外眺望。“这药也不知是怎样的效力,可恨那探子去听风声,却久久不回。”一小太监急急走入,“娘娘,奴才回来了。”何罗衣按不住性子,“情况如何?”“回娘娘,皇上已经把解药喝下去了。”“那贱人呢?”“回娘娘,毒香的药力已经开始发作,那女子已经开始觉得不适。”何罗衣心中石块落地,不由得拍掌叫好,“正是我要的结果。那贱人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得承宠。我要那贱人死在皇上面前,让皇上彻底绝了杂想。”
手心开始冒汗,头脑开始发晕,语盈吃力的摇摇头,却甩不掉那混沌之感。身子越来越沉,语盈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上。成旭连忙扶住她,好让她不撞到地板,“这到底怎么回事?”语盈颤抖着唇瓣,指着香炉说:“是……是……”才说得一字,语盈喉中腥甜,顿时吐出几口血来。成旭霎时醒悟般的朝外头叫喊:“来人啊!快传太医!”话未落音,地上又多了几处朱砂红艳。
“别……别喊了,不会……有人……来的。”成旭惊慌失措,“着到底怎么了?语盈,你一定要坚持住,朕还想和你一起下棋呢。”语盈视线虽模糊,脑子还算清醒,那一声,“语盈!”
可是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她的耳,语盈莞尔:“你……你都知道了。”
成旭神伤,哽咽着:“我当然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没死,为何变了容貌,但自从我第一次见着你,我就认出了你。我们虽无执手之福,却也是并肩的知己,我怎会认不得你?你的眼睛,从来就不会骗人。”语盈听着安心,划落泪珠,缓缓叹尽最后一口气。
语盈死后,成旭以死相逼,破例封其为皇贵妃,葬于皇陵。二十年后,皇上驾崩,与皇贵妃合葬于一墓之中。
梦里梦外,亦真亦幻,谱一曲幻梦悲歌,宿梦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