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刀叉用的习惯了。还有你的普通话带着一股子美语的假声味儿,估计你在美邦很多年了。”女孩似乎是在激起寒小歌的兴趣一样,卖弄着自己的分析。
“呵呵”寒小歌干笑了一声,“刀叉也用的不怎么习惯,用手比较多。不过确实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你是觉得我身上有新闻么?”他看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蓝色带子,藏在外衣里,还是露出衣领一小段,上面写着“新城广电”四个小字,应该是挂着工作牌之类的。
女孩也意识到了,于是索性拉出工牌晃了晃,笑盈盈的说:“是啊,我是新城的记着,楚伊。”
然后她提着工牌,低头打量着上面的照片,随口说道:“看见你职业病就犯了,看看有没有可以挖掘的新闻。”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寒小歌笑呵呵的说:“不过算了,看来你不打算配合。”
寒小歌没说话,不知道这个叫楚伊的女孩是不是在以退为进,不过自己实在是不想和记者什么的有什么交集,她们太麻烦。
可能是对方的沉默让楚伊觉得有点尴尬,自己做了一个摊开的手势,然后说:“不如我们随便聊聊吧,还有好一会到站呢,挺无聊的。现在我不是记者,况且我看你未必是新闻,现在海归多得很。”
碰上这么热情陌生姑娘的几率应该不是很大,而且寒小歌想找个人聊聊新城的变化也好。
他笑了笑,指着脸上的伤疤说:“你没看见我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么?”
楚伊用手抚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儿,想了想说:“我到是希望你是坏人,这样我就能多了解点了。”
觉得她还有话说,于是寒小歌没有接话。
她看了看寒小歌,“今天我去报道的就是一个关于坏人的案子,他脸上也有一个刀疤,六年前入狱,前几天才知道是误判。”
寒小歌笑了一下,“你是在惋惜什么么?还不错,他还有机会。”
楚伊楞了一下,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寒小歌,“你现在看起来像一个坏人了。”
“你是在和我讲同情心么?还是要我讽刺社会?”寒小歌笑问。他心里觉得,至少他说的那个人蹲了六年牢,现在又清白了,没死在里面算是不错了。
可能是楚伊觉得这个话题谈不下去了,就问道:“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弄的?”她问的很随意,可能是不想寒小歌反感,或者她觉得他的这个伤疤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带来的。
“被人用刀破相了。”寒小歌淡淡的说。
“没有了?”,显然楚伊对答案不满意。
“没有了。”寒小歌也做了一个摊手的手势。
就这样话题换了一个又一个,不过换成了寒小歌在问,楚伊在说。寒小歌从她口中知道,新城的变化很大,和十年前自己知道的样子千差万别。楚伊是新城广播电视的记者,这次跟踪一个六年前的误判案件报道,心情不好,才离开同事,独自坐火车回新城,和自己坐在了一起。
楚伊对寒小歌很感兴趣,总是想法设法问他的经历,寒小歌敷衍的告诉她,十年前父母去世,叔叔送自己去美邦留学,后来在那里打工,现在回国了,无奈生活惨淡,成了三无海归。
下车的时候,楚伊向寒小歌要手机号码,可是他现在连手机都没有,于是楚伊很无奈的给了寒小歌名片。她想那天寒小歌或许会成为她的新闻。
走出新城的车站,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汽油味。空气有点潮,和空调车厢里的干燥空气对比很强烈。
寒小歌走的很慢,因为想多看看这个离开了十年的故乡。街道都变得他不认识了。看着奔走的人群,都是自己的同胞,黑发黄皮肤,有一些熟悉的感觉,但是更多的是陌生。
他想起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十年前最好的兄弟。邓春。
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说实话这电话亭实在是难找,早不像是十年前那样的多了。
电话通了。
“喂,春子么?”
“是我,你那位?”
“我,小歌。”
“哦,小歌。”
“嗯。”
“小歌!”声音徒增九十度。“你现在在那?”
“新城。”听到邓春的声音,寒小歌也有点激动,但是没有电话对面的人那么夸张。
“我他娘的不是让你上飞机之前打电话么?什么时候到的,现在在那?”对方很狂躁又兴奋的开始吼。
“刚下火车,在新城酒店对面的电话亭。”寒小歌看了看周围,随便说了一个可以确定自己位置的标志性建筑。
“站在那别动,我三十分钟到。”没有等寒小歌回话,对方已经挂了电话。这小子还是这样,三十分钟站在这不动?脑袋进水了?
去附近超市买了一包烟,又回到电话亭,点燃了一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