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思繆默默看着她不语。
“白姑娘是个好女人。”金华突然扭头看他,眼中带着真诚,“她本不该被卷进这里来的。”
玄思繆品味着她的话,眸光幽深。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一下子卸下了多年的伪装,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更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和一个经历了许多沧桑不幸而依旧坚强活着的女人。
玄思繆默不作声,他等着她说下去。
“人的一生能遇见一个对的人,不容易。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以为拼命就能抓住彼此,其实什么也抓不牢。”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她从怀里取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交到他手中,“这是我这些年装疯卖傻无意间发现的有关金银山庄的一些暗地里勾当,希望对你有帮助。”
目送金华萧瑟的背影,玄思繆握紧了手中的账册,目光调转对上听涛楼白芍的房间。
傻丫头,你现在在哪里?还活着么?
而此时的白芍,昏暗的密室里充满发潮的气息,她已经虚弱的浑身发软,整个人卷缩在一隅,视线模糊的对着甬道入口发呆。
玄思繆,你会找我么?
我好累,你来找我吧!我还不想死的。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滑进嘴里咸咸的。
孩子的手一直紧紧抱着她的手臂,小小的身子靠着她的,是不是伸手碰碰她滚烫的脸颊,“姐姐!姐姐!”
他似乎只是刚刚学会了这两个字,不停的叫。
白芍虚弱的拉回视线,感觉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宝贝,你知道自己的名字么?”
孩子摇摇头。
“你妈妈叫金华,你爸爸叫钟元。”她吃力的说着,目光殷切的看着孩子懵懂的脸,他大概还不知道什什么事爸爸妈妈。
她笑了笑,却扯动了身后的鞭伤,疼得冷汗淋漓,却又死命的咬牙忍着不叫出声,怎么办?在孩子面前鬼哭狼嚎可是很丢脸的。
“姐姐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母性泛滥,想起自己前世今生活了这么久还没结婚生子,不免扼腕,看着孩子的脸忍不住鼻头发酸,“你姓钟,我叫你钟思恩可以么?意思是思念父母恩。这些年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受了这么多苦,可你外面的父母同样对你思念如潮,你娘为了能见你而装疯卖傻。希望你们有一天可以母子团聚。”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喉咙好干,整个人都不好了。
孩子不说话,只是拼命的点头。
“乖,思恩真乖。”白芍吃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他的额头,“乖,姐姐睡一会,就一会,一会就好。”
听涛楼里的玄思繆突然觉得心口一悸,翻身从白芍的床上跳起来,目光阴咎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空洞洞的仿佛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样。
丫头啊!
你还活着么?等着我,我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