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王氏回到家中确实是看见图大满身是血的坐在屋子里,她一进屋,图大就像杀红了眼一样,一把丢了手里的屠刀,冲过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赤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口中嚷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妖孽,妖孽。”
王氏吓得魂不附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开图大的手,可是还没有跑出两步,图大的手有攀了上来,死死卡着她的脖子,口中还不停嚷嚷着,“我杀了你,杀了你,你是妖孽,妖孽。”
前面的叙述与王氏的口供是完全吻合的,想来这一部分是没有错误的,重点是王氏之后说的话。
王氏当时觉得自己一定是死定了,可是就在她马上就要咽气的时候,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一把抄起门口放着的一只榔头,对着图大的脑袋就狠狠的砸了下去,当时图大就咽气了。
那人杀了人转身就走,王氏见自己丈夫死了,冲过去一把抱住那人的大腿大喊大叫。
那人低头看了眼王氏,刚想连王氏一起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一会又没有动手,他一把推开王氏,转身跑出院子。
王氏惊魂未定,先是跑去看图大是否还活着,确认图大死了之后她就连忙追了出去,这也就有了后来有人看见王氏浑身是血冲出去的一幕。
“打死图大的人你认识么?”白芍一激灵,会不会是这个人杀死了图大,而后又杀死张大王二李三三人?
王氏摇摇头,“我不认识这人,那天屋子里很昏暗,我也很着急,那人头上带着一顶围帽,只露出下巴,看不清面目。”
“男人还是女人?他穿的什么衣服?你可还有印象?”
“是个男人,穿着水蓝色的长袍,个子不是很高,挺矮的,身材略显单薄。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王氏回忆道。
“那人杀完人就走了么?”
“并没有,他打死了图大,好像从他身上掏走了一个荷包,那荷包我印象很深刻,金丝滚着边,上面绣着一条腾龙,用料极其考究的。”
“那是图大的荷包?”
“不是,我们这种市井人哪里会用那种讲究的物件,也不知图大是从哪里来的。”
白芍点了点头,又问,“你觉得图大为什么满身是血?”
王氏的脸上唰的一阵惨白。
“你也见过土地庙里的两具尸体,县衙的衙役说,那两个人是图大杀的,你怎么看?”白芍小心翼翼的探问,目光紧紧的锁着王氏的表情。
王氏的脸色苍白惨白的,好长时间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好似老了十岁一样,说道,“是图大杀的,图大力气大,做了屠夫十几年,宰猪的时候,第一刀命中心脏,第二刀必是一刀便能削了猪头,那两个尸体上的刀痕,跟图大砍猪头的一样,快准狠,毫不托尼带水。”王氏说完,白芍顿时想到那日赛江欣同她说的话。
屠夫和刽子手有何区别?图大杀了十几年的猪,切了十几年的猪头,砍人头有何难?还有他怀里的荷包,难道是从葛林忠的身上抢来的?那里面又装的什么?
“你知道他那个荷包里装着什么么?”
王氏摇摇头,“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那荷包。”
“你那天夜里自杀,是不是你其实已经去过土地庙,且看见过那两具尸体?你已经猜测出人是图大杀的,所以你很害怕,害怕官府抓你,你就选择自杀,却又正巧被我救下。”
王氏点点头。
如此便知道了,葛林忠和琴儿是被图大杀死并抢了荷包,图大后来又被人杀死,抢来的荷包又被凶手给抢走了,那荷包里又藏着什么呢?
难道是,南珠?
若真是南珠,那张大王二和李三三人中间很有可能其中一个就是杀死图大的凶手。
可图大是怎么知道葛林忠身上有价值连城的南珠呢?
图大虽然有一把子力气,可他又是如何制住葛林忠的呢?葛林忠的功夫不若,岂会被一个没有功夫的屠夫杀了?想起土地庙里遗落的那把镰刀,难道是镰刀的主人帮着图大制住了葛林忠和琴儿,然后由图大砍掉两人的人头,再把尸体摆放在一起做成那种羞人的姿势。
这么来说,图大被杀死了,南珠被抢走,假设杀死图大夺走南珠的人是王二三人中的一个,那么,这三人的死,会不会就是被那把镰刀的主人杀死的,然后南珠自然便进入镰刀主人的口袋。
白芍若有所思的看着王氏,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玄思繆和龙云飞已经寒着脸走进来,玄思繆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凤眸瞄了眼又缩回角落里的王氏,拉着她出了大牢。
“怎么了?”白芍狐疑的看着玄思繆阴沉的脸色。
“我收到消息,南珠在十里铺出现了。”
“什么?”白芍不信,“你怎么得到的消息?”
玄思繆拧了拧眉,出了昏暗狭窄的大牢,抬手指了指蔚蓝的天空,一只苍蝇展翅盘旋在她头顶上方。
“飞鹰传书么?”这大概是古代最为快速的一种传递信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