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飞走到人群中央,目光阴沉的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好一会才道,“这三人是山庄里的门徒,前几日奉命去方州城内办事,本来拟定三天前回来,却直到昨晚才回来,可是人才刚刚交了任务,各自回到自己房中不过一个小时,有巡逻的门徒便听见三声惨叫,然后便发现三人分别在自己的房中自缢。”
“你是说,人是在自己房间死的?”白芍问。
“是。”
“可否带我去看看死者的房间。”
龙云飞的神情一僵,扭头去看金印。
“哼,你是什么人?金银山庄的事哪由得你插手?”尖锐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吐得昏天暗地的二小姐金铃脸色苍白的走进来,看白芍的目光里带着死轻蔑和不屑。
白芍无言以对,她确实没资格去管这事,一来自己不是官府中人,二来,她现在的身份也确实尴尬,葛林忠的死她可是唯一的证人兼嫌疑人。
“说来,在下倒也是对这几人的死有些好奇,不如同白姑娘一同如何?”玄思繆慢悠悠的踱步过来,走到白芍身旁站定,一双琉璃样勾魂摄魄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金铃。
金铃的面色一红,心跳加快,嫣然被面前的妖孽迷了心智,枉顾一旁自己的相公,竟是笑足颜开的连连点头,“既然玄公子想去看看,那便去吧!是吧,爹爹。”说着,扭头看一旁一直沉默着的金印。
金印点了点头,招呼管家替玄思繆带路。
玄思繆跟着管家走在前面,白芍跟在后面,同行的还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金铃二小姐,和面沉似水的龙云飞。
金银山庄毕竟是金银山庄,真金白银装点出来的庄子,就连下人住的房舍都较之一般中等人家的房舍要好上几倍。
龙云飞,那三人是庄里的一等门徒,分别拥有自己的的屋子,三个屋子在一整排一字排开的房舍中,一个位居中间,另外两个分立两边,中间各隔着三间屋子。
死的三人中,一个叫张大,一个叫王二,还有一个叫李三。三个人是被派去到方州城外十里铺去讨债的。
十里铺不是一件铺子,而是一条长街,里面均是这方州城中最最奢华的缩在,玲琅满目的商品应有尽有,只要你开口,不论你要的是什么,只要出得起价钱自然有人为你办到。
说白了,十里铺就是这方州城的销金窟,而一手建立十里铺的正是金银山庄的金印庄主。
每月初三都是金印手租的日子,山庄里会派人是收租子,从街头到结尾一般要一整三日才能收完,当然,其中不会少了暗访各家账目,但凡入不敷出的必然是要赶出十里铺的,这也是十里铺维持日进斗金的诀窍。
三人是在去十里铺收了租子回来后才出事的,莫不是在十里铺遇到了什么离奇的事?
思索着,前面的玄思繆突然停了步子,白芍一个不查一头撞上他的被,一股熟悉的问道瞬时沁入鼻端,头顶传来玄思繆似笑非笑的笑声,“白姑娘,是你的头硬还是在下的背硬?”
白芍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视线越过他才看到已经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
“这是张大的屋子。”龙云飞道。
张大的屋子在一整排屋舍的右起第一间,龙云飞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放眼望去,整个屋子到处是血迹,墙面上,地板上,到处都是,就好像是有人刻意抹上去的一样。
白芍一进屋子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床上的被褥很是凌乱,男人的衣物随便丢在床头,鞋子却整齐的鞋尖朝里摆放着。右面墙壁上的血迹最多,像似被人用手均匀涂抹上去一样。
窗台下的桌子上也满是血迹,还有一截干掉的肠子。
门外的金铃一见屋子里的情形就忍不住干呕,捂着嘴跑开了。
龙云飞的视线一直在白芍的脸上,带着一丝狐疑。想不明白分明是一个弱女子,练武功也不会,却为何在面对这么血腥恐怖的事情时会如此的面不改色。
当然,他不会知道在宫里,白芍经历了更加恐怖诡异的死亡,已经没有什么看着成千上万的蝴蝶从女人身体里破体而出更恐怖诡异了。
“张大就是那个自己用剪刀豁开自己胸膛的人么?”白芍盯着那根肠子发呆,脑中浮现出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一手拿着锋利的剪刀,一手拉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骨瘦如材的胸膛,然后狠狠的把剪刀刺进自己的胸膛。
“不对!不对!剪刀要如何剪开自己的胸膛?人的皮脂很厚,岂非一般剪刀能刨开?”白芍一拍脑门,扭头看玄思繆,“妖孽,依你看,就你的武功,能不能用剪刀剪开一个人的胸膛?”
玄思繆挑了挑眉,“你当是裁布呢?人体的血肉与骨骼相连,从胸口一直剪开到腹部岂是易事?”
答案是不能了?
她也觉得,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用剪子剪开自己的胸膛后有扯出肠子?
“尸体的伤口平滑整齐,是一刀刨开胸腹,毫不拖泥带水。”玄思繆做沉思状。
又是一刀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