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赶上,但在数步后,却又停了下来,接着挪动起藏在衣袋里的DV,将镜头距离渐渐拉近到陆健被黑布蒙闭双眼的脸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陆健不仅被蒙上双眼,双手还被反铐在背后,无论身边经过的人对他如何推撞、喝骂、唾骂、咒骂,他都毫无惧色地站在一间围满黑帮份子的酒吧前面,黑带蒙头,仿佛被掳人质在静候着****的末日审判……
正当程瑶暗自遐猜之际,突然被一股不寒而栗的诡异从后擦影而过。回望间,一名毒瘾发作的**正向她招手而来,其身上布满脓疮毒疽的恐怖裸姿更令她大吓一惊!就在远处传来的惊呼声中,陆健似乎认出一把声音,他再忍受不了这种双眼被蒙上的感受。
“究竟到了没有?”他詈骂而出的华语,近在身旁的「三泰阳」黑帮没人会听懂,也没暇理会他,因为他们正在发出一阵阵诡异奸邪的讥笑。
“Oh!chinamanIlike!”当浓妆妖艳的病瘦人妖双手恶心地抚缠到他档间前,陆健急挫飙狠的举动令众人无比惊讶,已被蒙上双眼的人,这一脚竟然毫无落差地朝住那人假胸方向猛蹬而下,将带仍把的他连人带胸轰出三丈街外。
哑言之际,看到自己马子被打到吐血倒地,身形彪悍的胡渣汉一手抽起陆健衣领,“中国猪!(马来话)”连同一喝大骂,抡拳轰去!他猛如奇来的拳头没被「三泰阳」那边的人及时制止,反而离奇地自动放下,他不禁望到自己被黑带蒙眼人踢得血流不止裆部,最后一脚,就如带把的鸡蛋破壳爆裂!
卵血注流满地……
残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罪恶方圆没有这个代名词。为初次踏足在罪恶横生街头的程瑶带来叫人对他比骠悍更无比凶残的印象定义。可回想起当天在码头上他曾被东青打不还手的一刻,她且能含住一腔被惊吓过的眼泪默默而不敢藐视偷笑。
他的苦笑声霎那覆盖遍整条街道,那阵阵狂莽悲绝的声震,刺耳回闻。高不可攀的孔武身手旁人无一敢上。眼看痛倒在满地污血之上奄奄一息的胡渣大汉,在酒吧门前来往经过的人,竟无一救援,甚至还退避三舍,这也许就是程瑶眼中的人情悲冷——“妈,我们别去南城求她行吗?你不是说过再也不想见到害过爸爸(程瑶的第一任养父)的人?”
“女儿,她始终是我的亲生姐妹,她是不会见死不救的。相信我,我们再试一次好吗?”
“快滚!我们家没你这种亲戚!当年害到你老公跳楼自杀的是金融风暴,不是我老公!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扯到我身上……”
“乖…女…都是妈妈…这辈子害苦了你,妈妈现在就向你跪地陪个不是…是妈妈错了,是妈妈错了!……”
“妈,你刚才被人打得那张脸还疼吗?”年少懂事的程瑶,一下子便提醒了她妈妈,昔日天主的教诲。程海心欲止难断的泪水一直流淌在右脸并未愈合的疤痕之上,那阵皮破肉裂之苦也许早已麻木,但藏在女儿心胸中的那道裂疤才是叫这位做母亲的锥心之痛。在满心悔然的一刻,她的左脸却意外地接受到女儿温暖的一吻,是昔日幸而获得的那份亲情叫悲凉随之而散。
“天主要让世人用无涯的慈爱去宽恕和感化你的敌人,所以祂愿意为敌人主动奉上另外半边还未打过的脸。就像我用对妈妈您的爱,吻过这张脸,所以你也要主动奉上另半边脸让我再亲一吻。”
「这夜的天空虽然带点灰霾昏暗,月光也像泪眼般地朦胧,但冷风吹袭不散我俩唯世可亲的温情怀抱。因为在寂静无人的公园街角里,有我初次吻上了母亲那道带泪的疤痕,和在泪眼干枯之后,那张满怀温暖的慈祥笑容。」